住处附近,有一片葱郁的树林,在那儿我领略过两次截然不同的晨趣。
那是初秋。当田野上泛起金黄,各种各样的果实等待着收获的时候,我附近的树林也适应着季节,慢慢变黄了。有一天傍晚,突然窗棂发出“沙沙”的响声,我知道,那是雨。是凄清的雨!天空低低的,树林静静的,冷雨伴着枯叶在零落。我困在屋里出不去,心底却浮出悠远的情思:黄叶已铺满小路了吧?
第二天清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窗帘看天。雨停了,天上没有一丝云。于是,我匆匆走向树林。果然,黄叶还在沉重地飘落,黄黄绿绿,落满了小路。浓淡疏密的树林变得凄楚而苍凉,宛若一幅失了色的画。
我轻轻地踱着步,无端地产生出一种悲哀,一种生命的悲哀。
我往前走,向着那棵老榆树走去。突然,头顶飘下几声清脆的鸣叫,那声音委婉尖细。我知道,那是一种灰绿色长尾巴的小鸟儿的声音。
我在想:这只小鸟也在感受生命的短暂,生命的悲哀吗?
然而,从它的啼叫里,听不到凄楚与哀怨,有的倒是一种顽强的抗争。
随后,在不太远的一棵树上,一只麻雀一声接一声地啼叫着,须臾,又有一只麻雀清脆的叫声,像是在回答。高一声低一声,紧一声慢一声,紧紧慢慢,柔婉和谐,很像在亲密地交谈,又像夫妻间窃窃低语。
也许由于它们的啼叫,惊醒了树林,刹那间,这棵树,那棵树传来一阵阵“唧唧喳喳”的啼鸣。树林一阵颤动,转瞬之间一片哗然。
初秋的树林沸腾了。
“唧唧喳喳”的声音沸沸扬扬,婉转如水流潺潺,喧闹又如孩子们的嬉戏。是欢唱,是惊喜,是不安?说不清。高潮之后,是短暂的沉默。眨眼间,出现新的情绪、新的意境……
这时,一枚黄叶轻轻落在额际,我一抬头,看见朝阳正跳跃在山脊,枝头的黄叶熠熠闪光。一群麻雀从树上翩然而下,如一阵落叶,翅羽上染着淡红色的阳光。那啼叫变得低沉而亲切,仿佛在相互间照应。我想,这一定是一个友爱又不甘寂寞的集体。
多么可爱的早晨,多么宁静的早晨!
静心在此,安然自得。大自然是多么的可爱啊!人的生命只有在她的怀抱中,才感到温馨、恬静,充满活力。
清晨,生命的清晨,我爱你。
温馨启迪
这篇文章紧紧扣住两个字,一是“晨”,一是“趣”。写的是秋天的早晨,满地黄黄绿绿的落叶让人感到凄楚而苍凉。鸟儿们的鸣叫却婉转如水流潺潺,树林为之颤动,转瞬之间一片哗然。这叫声里充满顽强的抗争,这正是晨趣的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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