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愿意写这篇文字。20个月以前我就打算把那个往事写出来,当时拟定的题目是“真相”,一直拖着没写。
我看中央电视台第一套的“今日说法”很多年了。无数次看到案子的当事人惊叹:“做梦都没想到抢jie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真没想到拐卖孩子的事情会发生在我家里!”“我从来没想过骗婚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去年三月份轮到我叹息了:“我还在青少年时期就知道‘人性险恶’,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人性会如此险恶。”
2012年阴历年底,一个长沙QQ网友“快乐的单身汉”看到我贴在QQ上面的字,说他爱不释手,想请我写个“家和万事兴”的横幅,他装裱好送给乔迁新居过年的表姐。说请长沙的书法家写要一千多块钱,请我写就只能意思一下。
我回答可以。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起这么个网名?他说他26了还没女朋友,这个网名可以当征婚启事,让人看着就知道他没老婆。我问他是不是要结婚了住新房子了?他说真是送给亲戚的。
我写好后拍照片发给他看,他说:“很好,比我想象的还好!”问我:“余老师,你给别人写这样的横幅要多少钱?”我说:“给你写不要谈钱。喜欢我的字,说声谢谢就可以了。”他说:“那不行。我是打工族,给你五百元钱你莫怪我小气好吗?”我说:“真的说句谢谢就行了。”
为了表示我说不要他给钱是真心话,我马上给他邮寄过去。告诉他过几天墨迹干透了才能装裱。他还没收到我的字就给我打了五百块钱。我回信息:“你不给我钱不放心我就收下两百吧。我这支斗笔是两百块钱买的,就算是你给我买的了。”回给他三百块。
然后他一次又一次邀请我去长沙。他早就说想认识我了,我也说过来长沙不是难事,我有几个老同学在长沙。我的网名是我的乳名“余宝”,他时而叫我“余老师”,时而叫我“宝叔”,很亲密的。
转眼之间冬去春来。我都不记得“快乐的单身汉”邀请我几次了。一个穿夹克的日子,我终于动身去长沙了。我发信息告诉田万介,我今天来长沙见网友,先到他家里。他热情回复到火车站接我。我又告诉“快乐的单身汉”,我先到同学家里,下午和他见面。他发信息问我:“宝叔是不是看我不起,怕我没钱招待你吃饭?”我回复他:“我在同学家里吃一餐饭,然后你招待我三天我才回家吧。”他说“一言为定!”
田万介性急,提前到火车站,等了很久我才到。虽然是春天,太阳下面有点热了。他的热情接待就不细述了。
下午,田万介送我去公交站。他嬉皮笑脸问我:“网友是异性吧?”我说:“没结婚的小伙子。”路过一排水果摊,我想起“快乐的单身汉”会为我的食宿花费些钱,我也给他买点水果吧。我打电话问他喜爱吃什么水果?怎么是女人的声音,说“他喜欢吃苹果”。恰好田万介的耳朵凑近我的手机听见了,马上嬉笑着“揭穿”我:“我就想到了你的网友是异性嘛。”这下子我的脸色肯定不自然了。我是百口莫辩啊。我说可能是网友的姐妹或者女朋友,他不相信。
田万介说:“是女性网友正常。男人嘛,找个把情人,瞒住老婆就行,不要瞒朋友。”又说:“我以前的情人你认识,名字也知道,还记得吧。我就没瞒你嘛!”他这是偷换了概念。他那个情人的事不是他告诉我的,是他们两个的事情穿帮了,他单位和老婆孩子都知道了我才听说的。为了证明我今天来见面的网友是男性,我叫他和我同去,晚饭后再回他家里。他诡异地笑,以为我在愚弄他。
水果摊主称了苹果,我的手还没插进放钱包的裤袋里面,田万介抢先付钱。他说:“你来到长沙,我是主人你是客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二十六还是二十八块钱,数目不大,我也不跟他争了。
我叫他不要送了。他又问:“你这个情人多大年纪?蛮漂亮吧。”我也就不争男性女性了,说:“我还没看到呢。见面才知道漂亮还是丑。真的不是情人,就是网友。”他说:“还要瞒我。”我说:“他和我做QQ朋友一年多了。说了多次想认识我。这次我给他写了几个字,他更加想和我见面了。要不是你在长沙,我不会来和他见面的。晚饭后我还来你家里睡,你就相信他是小伙子了。”他说:“我说了找情人瞒老婆不瞒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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