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的心对歌者说的话
不要在哀伤的诗句里告诉我:
“人生不过是一场幻梦!”
灵魂睡着了,就等于死了,
事物的真相与外表不同。
人生是真切的!人生是实在的!
它的归宿决不是荒坟;
“你本是尘土,必归于尘土”,
这是指躯壳,不是指灵魂。
我们命定的目标和道路
不是享乐,也不是受苦;
而是行动,在每个明天
都超越今天,跨出新步。
智艺无穷,时光飞逝;
这颗心,纵然勇敢坚强,
也只如鼙鼓,闷声敲动着,
一下又一下,向坟地送丧。
世界是一片辽阔的战场,
人生是到处扎寨安营;
莫学那听人驱策的哑畜,
做一个威武善战的英雄!
别指望将来,不管它多可爱!
把已逝的过去永久掩埋!
行动吧--趁着活生生的现在!
心中有赤心,头上有真宰!
伟人的生平启示我们:
我们能够生活得高尚,
而当告别人世的时候,
留下脚印在时间的沙上;
也许我们有一个兄弟
航行在庄严的人生大海,
遇险沉了船,绝望的时刻,
会看到这脚印而振作起来。
那么,让我们起来干吧,
对任何命运要敢于担戴;
不断地进取,不断地追求,
要善于劳动,善于等待。
杨德豫译
按:本诗是最早译成汉语的一首英语诗歌。
夜的赞歌
我听见夜的垂曳的轻裳
拂过她的大理石厅堂!
我看见她的貂黑的衣裾
缀饰着天国宫墙的荧光!
从那强大的魅力,我察觉
她的丰姿从上空俯临;
夜的端凝,沉静的丰姿,
婉如我的恋人的倩影。
我听到欢愉的、哀怨的歌声。
杨德豫译
乡下铁匠
一棵栗子树延伸宽广,
乡下铁匠铺靠在树旁;
铁匠是个有力气的汉子,
一双大手又粗又强壮;
胳臂上鼓鼓囊囊的肌肉
结实得就象铁打的一样。
他拳曲的头发又黑又长,
脸色象树皮一样焦黄;
额上淌的是老实人的汗水,
凭力气干活,取得报偿;
他扬眉睁眼望着全世界,
因为他不欠任何人的帐。
星期连星期,早上到晚上,
听得见他那鸣奏的风箱;
听得见他抡起沉重的大锤,
节奏分明,缓慢的敲响,
象教堂司事把晚钟敲动,
当夕阳渐渐沉向西方。
每天,孩子们放学回家,
从敞开的门口向屋里张望;
他们爱看那红红的炉火,
爱听那鸣鸣吼叫的风箱,
补捉那爆出的火花点点,
象打谷场上飞迸的谷糠。
一到星期天,他就上教堂,
坐在他的孩子们中央;
他听牧师讲道和祈祷,
也听村里唱诗班合唱,
听出了他的女儿的嗓音,
使他止不住心花怒放。
他听来,这嗓音就象他母亲
歌唱在光明圣洁的天堂!
他不禁又一次把她怀想:
不知墓穴里她睡得怎样?
他用又粗又硬的大手
把一滴泪水抹出了眼眶。
辛苦劳作——快乐——悲伤,
一步步走在人生的路上;
每天早上有活计开始,
每天晚上有活计收场;
有的起了头,有的干完了,
给他挣来了一夜的酣畅。
谢谢你了,我可敬的朋友!
谢谢你的教益和榜样!
我们的命运也得要锤炼,
要经受人生的炉火风箱;
在叮当震响的铁砧展上锤出
火花四射的事业和思想。
杨德豫译
选自《朗费罗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箭与歌
我把一只箭射得很高,
它落到了哪里我不知道;
因为它的速度太快,
我的眼睛追不上它。
我唱起一支歌儿在空气中荡飘,
它落到了哪里我不知道;
因为谁的眼力会有那么强,
能追上歌儿的飞翔?
好久好久以后,我看见
在一棵橡树上嵌着那只完好的箭;
我也发现了那个歌子,
它完整地留在一个朋友的心里。
王晋华译
选自《朗费罗诗歌精选》,北岳文艺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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