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美景素来在山水之间,拜望千峰万仞,眉间挂风去,指尖捻画来,远眺百川入海,遥想日月之行星汉灿烂,中国人的路途怎能与山水无关呢?
中国的三山五岳,壮丽雄伟。天门山,以拔地通天之势,擎天捧日之姿巍然屹立在张家界的土地上。走过崎岖坎坷的山路,远望,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近看,山在蓝天下满目苍翠,铺天绿意入目来。蓊郁翠绿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巍巍屹立的大山和自由飘过的云彩一起构成了天门山仙境。
可当你的目光落在葱茏树木上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棵树的枝丫拖着塑料袋,那棵树的树冠顶着食品包装纸,直插云天的险峰下全是垃圾,密密麻麻,触目惊心。峨峨兮天门山,也只能忍受身上的“癣驳”,在你扼腕叹息时,你会看到山间几道腾转挪移的身影,那是山的救赎者——绝壁清洁工。
世间的路,有平坦无阻的,有崎岖难行的,有通往光明的,有渐入幽暗的,你见了各种各样的路,但你是否见过绝壁清洁工走的路,那甚至不是“走”的,头顶九万里长空,脚下千万丈深渊。在山顶用一根绳子吊着身体,从山顶到山腰,捡拾路上的垃圾。山之大,人之小,这条路无处驻足,这条路只落惊险。
我不知道当视觉上最奇伟壮丽的如画风光与最触目惊心的狼藉景象同时出现,这交织的画面会在清洁工师傅的心中激荡起何种情绪;我不知道上天赐予的美景与人类表现出的丑行,会在清洁工师傅的心中撞击出怎样的回响。无数次回荡在我心里的是一股抑郁不平之气,和一声又一声的追问:凭什么游客每天丢,师傅就每天拼了命去捡?
后来当我一次次看着那山间腾跃的身影,我的疑惑就有了答案;当我一次次望向那崖边沉默伫立的身躯,我所有的愤慨都得到了慰藉。因为他们用无言的坚守,如山般的坚强,告诉我:真正的伟大在平凡之中,真正的坚守在分秒之间。当矛盾难以调和,总要有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清洁工师傅们,身之凌空,则化为虹霓;身之坠地,则凝作金石。他们的生命,有世所难及的重量。
从山顶到山腰,这条路用信念铺就,绝壁清洁工用坚守与责任书写这一路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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