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邻居琼花前日去世了,她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喝农药自杀的,去世的时候只有17岁——那是一个像山上盛开的琼花一样美丽的年龄。
琼花是高一的学生,前天早上,她手拿煎饼,急匆匆去上学,才跨出家门几步,忽然,眼前一亮,一张崭新的100元躺在她的脚下,几分钟的迟疑后,琼花伸手捡了起来。
一路之上,琼花的心里似乎充满着喜悦,但一种罪恶感也在不停地敲打着她,她想把这100元交给老师,可又有点舍不得,这100元足够她生活一个星期——望着崭新的100元,她犹豫了。
第二节语文课刚刚下课,班上突然出现了骚动,说是李敏同学的100元丢了,急得她在座位上大呼小叫,李敏和她是同座,见此情景,大家便开始议论纷纷,竞相猜测,唯有琼花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两腮绯红。没办法,班主任宋老师只能在班级开始了调查活动。李敏坚持说早上还在,一定是在班上丢的。就这样,很多同学纷纷倒出自己的书包、掏出自己的口袋,以示清白,琼花萎缩在板凳上呆如木鸡。顺着大家齐刷刷怀疑的目光——那一定是琼花偷的。就在琼花一口否认的时候,宋老师想到了组织几位女同学搜身。
100元钱出现了,可琼花怎么也不肯承认是她偷的,坚持说是自己在校外捡的,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无奈中的宋老师就马上叫来了她的爸爸,谁知道,在办公室,爸爸还没等老师把话说完,就不问青红皂白狠狠抽了女儿一个巴掌,然后丢下100元作为赔偿,吼叫着离开了学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她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任她?
放学了,百口难辩的琼花不敢回家,她憎恨老师和同学鄙视的目光,憎恨爸爸毫无情面的一巴掌,她害怕回到家后妈妈无休止的唠叨和羞辱……但她还是回家了,一看,还好,爸爸和妈妈没有回来,琼花慌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
琼花的突然去世,惊动了学校和小山村,拿着那张崭新的100元,班主任和琼花的父母泣不成声,后悔莫及,班上的同学也三五成群前来吊唁,邻居人家还纷纷过来帮忙料理后事。
看着那张崭新的100元,大家苦苦叹息,突然,村上三根子尖叫了起来:“不对呀!这100元不是李敏的,是我家孩子前天晚上丢的!一定是被琼花捡到了。”听此话语,所有人丢下手里的活,奔向三根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钱确实是我女儿丢的,你们看,钱上有女儿几天前做的数学题目‘3+2=5’,还是用红笔写的,绝对不假!”
望着那张崭新的、却是致命的100元,所有人都……(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上发表作品三千余篇,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南京育英第二外国语学校(大厂区育英路57号):黄宏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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