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满树相思魂
竹石园一花树盛放,朝暮、日月之下各有千秋,遂与友人作几句打油诗。
春诗(壹)
年年岁岁念几曾?枝枝叶叶星满天。
疑是春来燃烟火,洋洋洒洒几和春。
春诗(贰)
窗里人人,窗外繁花。
望舒映花明夜里,江南满树相思魂。引星点缀照人还。
春寒料峭满树樱,漫天星火满天情。
春诗(叁)
春与诗樱相映,人与青鸟齐飞。
泼墨点点繁星散,青瓷朵朵白云开。
窗外不知是李子花还是樱花,开花是在某一个看电影的夜晚。我在想用什么形容这迸发热烈的生命,“怒放”吗?太粗野了,不够柔美,思来想去,还是“盛放”更贴切。
这树有个性,要么只有虬枝无叶,而一盛放便是满树繁英,一树春诗。看不清楚具体的色调,只记得嫩嫩的,有点月白,不知是不是月光的缘故,竟让它蒙上这层诗意。我一直是极佩服自然的,肤浅看来总觉得树干是自然这个灵魂画师随笔描画的,可当我随手去画,硬是生硬且不协调,那该是一种中和的美,是仅仅属于自然的美。
“忙里偷闲、电影、夜晚、月光、花树、青春、少年”这些词光是摆在一起就已经很美好了。依稀记得那电影的灯光是暧昧不清的,唯一明了的是窗外月光下的花树。昏暗的灯光笼罩在我们身上。我望向你,光在你脸上形成阴影,唯一的光亮是你的眼睛。不知是什么扰乱心弦,不知是不是明月繁星,不知是不是花,想来,怕是你。不会画花,只想摄影,却怎么也拍不清。火光电石间指尖的触碰,镜头越来越远,我们越来越近,靠在一处,我能听见你的呼吸。我想作诗,吟来,你最先听。捧场的是你,整场也只有你。屋子明明很大,装下半百人;屋子又感觉很小,只有我们。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我的眼里装不下电影画面与世间熙熙攘攘,我的眼眸只有你和那满树春诗。不知是为什么心动。为一句蹉跎哄笑,为彼此一神笔喝彩。回忆那盛春夜晚,已不记得电影内容是什么,只记得屋内昏暗,屋外有明媚春花,它在夜里发光,昏暗里两个年轻人在作诗。
少女明媚似春诗,叫我不敢忘。
一天日头正盛,终于不是受窗格限制的画板了,我走出室内,步入竹石园,所见的是满园春色,整个春天。絮絮白云在蓝天散步,满树繁英多么盛大,盛大到让人错觉它只为你而盛放。我终于看清楚了那花,粉嫩之余微泛白,开满枝条,不长叶子的原因,莫不是为了多长出些花来?赵佶北山见花树是“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着燕脂匀注。”他是难过写的,我无所谓,该怎样就怎样,我会比春天丰富,生命久如暗室,不妨碍我明写春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被世俗所裹挟。
可在如此世道下,青春里还有这么一片净土,生命里还有这样一首浪漫的春诗,记忆中有那盛大的一株花树,怎么看都觉得是一件幸事。
即使后来我们会坠入凡俗,落入浮尘,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可只要忆起这片净土,总归还是好的。
我会永远记住这花树,那是“江南满树相思魂。”是少年人对浪漫的相思,是学子对书的相思,是文学家对文字的相思,是在外游子对家的相思,是成年后对青春的相思。
它太盛大,太明媚,叫我不敢忘却。
清韵(尹喻贻)
2023.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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