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餐,我为自己熬制了一碗葛粉羹。念叨了几日,终于得了心闲,可以安心吃上一碗。当葛粉在锅中被热量缓缓蒸熟,变得半透明状,我想起了奶奶。
那是个少不更事的年纪,我还在上小学。我被父母寄养在奶奶家,他们外出务工,我留在老家。每当上学的时间紧迫时,奶奶便会煮上一碗葛粉羹,时间刚刚好,而滋味却恰到好处,每吃上一碗,总觉得是不够的,两碗下了腹中,方才心满意足去上学。
奶奶做的葛粉羹,是咸味的。她会放上盐调味,再加一点葱提香,还有她剁碎的新鲜肉沫。先将葛粉放入锅中加热,呈白糊状时,放入肉沫,一起搅拌。待到葛粉变得半透明,肉沫也熟了,泛出阵阵香气,就可以加上盐与葱花调味提香,便起锅享受美味了。
每当这时,我便心中涌起期待,欢喜地跳跃,因为每一次奶奶做出来的葛粉羹,没有不好吃的,我每吃一碗,便觉得心里热气融融,盛满了她的善意与温柔。
我小时候与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仅有那么两三次被寄养,也不过短短一两月或是几星期。因此对奶奶的人格印象并不深刻只是常常从许多人的口中听到对她的评价。说她脾性暴烈,对待后辈苛刻又常喜欢打骂。因此,我父母这一辈的兄弟姐妹,没有不惧怕她的。
我短暂与奶奶相处的记忆,使我并不愿意去定格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些短暂的被她照拂的日子里,我并没有体会到她是一个性格暴烈,苛刻不讲理的人,她不曾苛待我的吃穿,也不曾打骂我,只是偶尔会与我说些她与儿女们的爱恨情怨,她的心里,从来是矛盾的。再多的,便没有了。
只是我相信,一个愿意为我在急匆匆的时刻熬制一碗可口的葛粉羹的奶奶,她的心中,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温暖,我不知道她的儿女们有没有感受到,但她确确实实温暖过我,在我心里,种下一颗这样的种子,伴随我至今。
她早在许多年前魂归天国,但我相信,她灵魂里真善美的种子,会在人间继续生根发芽。奶奶,我借着这一碗葛粉羹,祝福您,愿您与天相应,与种种温暖善意连接,播撒您心中真正的爱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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