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中年的父亲,一直身材健壮。那时,他的饭量很大,每餐要吃三碗白米饭。他爱吃白米饭,也爱烧菜。
在我上小学的那一年,父亲辞掉了在另一个镇上的工作,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在镇上乡间搭载乘客,以此谋生。当摩托车司机的那几年,父亲经常给我们烧菜。
父亲最爱烧的一道菜是“豆腐泡酿肉”。每次烧这道菜,他都会亲自到菜市场挑选食材:一块半肥半瘦的猪肉,半斤豆腐泡,一个甘甜爽脆的沙葛。回到家,先将猪肉洗干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剁成肉碎;接着,将沙葛的皮去掉,切成小块,然后剁成小颗粒,如红豆般大小;跟着,将豆腐泡切一个小开口。
然后,将沙葛倒进肉碎中,加入少许油、盐、酱油、生粉、姜丝,搅拌均匀。再然后,将沙葛猪肉馅装进每一个开口的豆腐泡。豆腐泡被装满了馅,鼓鼓的,十分好看。最后,装盘放到锅里大火蒸煮十五分钟。香喷喷的“豆腐泡酿肉“就烧好了。
不管父亲做了多少个,总被我们吃得干干净净。这道菜,父亲好像烧了好多年,我们总是百吃不厌。
父亲最爱烧的另一道菜是“香煎鲢鱼块”。鲢鱼价格不贵,个头却挺大,一般有三四斤。在父亲眼里,它是最为物美价廉的一种鱼。煎鱼需要小火慢煎才香。因此,每次要烧这道菜,下午五点就开着他的摩托车带着一条大鲢鱼回家了。到家后,先去鱼鳞去内脏;接着,沿着鲢鱼的中轴线对半切开,再切下鱼头,留着煮鱼头汤用;跟着,将鱼身切成宽三厘米左右的鱼块;然后,用盐涂抹每一块鱼块,并放置十五分钟。
开中火将铁锅加热,放入油、姜丝,翻炒一下,调成小火,将鱼块慢慢放入铁锅中。每隔五分钟,转动一下铁锅,让每一块鱼块均匀受热。等到鱼块的一面煎得金黄,用筷子将鱼块轻轻翻转一下,用小火继续给鱼块的另一面加热,煎至金黄,关火。美味的“香煎鲢鱼块”就烧好了。这时,还不能马上开吃,要等余热散去,鱼肉收缩,肉质变硬,口感才最好。
每次父亲做这道菜,我们都胃口大开,白米饭经常被抢吃得一干二净。这道菜,父亲好像也烧了好多年,我们也是百吃不厌。
其实,父亲还会烧很多菜,只是那时家境清贫,买不起那些很贵的食材,而猪肉和鲢鱼是当时最便宜的鱼肉,因而得以经常吃上。我想,如果当时我们家富裕一些,我们就有口福吃上父亲为我们烧的各式各样的美味菜肴了。
在我的印象中,中年的父亲,乐于为我们烧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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