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几年前,有事离开了新疆。
今年我和妻子原打算年底计划回去看看母亲的老屋,祭奠一下父母,由于疫情等诸多原因,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了。
只能在网上,看看母亲的老屋的照片和父母的慈祥遗照以略表儿子在外的纪念吧。
回想,在二零一七年初夏。我和妻子,坐班车回到西古城父母的老屋看看。当天晚上,住在妻子好友家,吃过 晚饭后,同妻子一道乘着夕阳的余晖,走在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小道,向着原厂母亲的老屋走去。
道路两旁的华灯已经绽放,给我们指明回家的路径,心里骤然升腾的想念的心情。
几年未见得老屋,已变的物是人非了。
屋外,冷冷清清,屋内萋萋凉凉。屋外小时侯,亲手载的老榆树,弯着老腰,骨的手臂迎接着我们到来,我深深向它鞠了一弓。
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老屋在,人已逝,屋已空。
面前的老屋,依然是有生命的。妻子,到大院里转转看看,她要去走访朋友了。
推开屋门,屋里虽冷清,心里还是敞亮的。这里留有母亲的味道,留下了亲情的味道。
习惯去门旁,拉开关,灯已不再亮了。所以,我借着手机的电灯,去翻翻老台桌,找到一根,用去半截的蜡烛,见物思人呀,借着烛光沉思与往日的回忆中……
五十年代末,我出生在湖北黄陂小山村里。小的时候,母亲把我背在身上,下地干活。那时,亲亲的味道在我身上回味。
直到有一天,母亲再给我两个兄长讲我父亲的事,我似懂非懂。
父亲,积极报名参加了保卫江岸大堤的战斗。这事在我幼小的心灵被父亲 高大的身影落印了。
那些年,家里少了父亲的味道。家里都有些缺憾的。
又到了一年的初春。那竹林里的白雾未尽。父亲走了,难舍远行的亲人。我躺在母亲的怀里,第一次感觉到母亲泪水的清咸的味道。
母亲一个人从春种到秋收,年复一年山野间的竹林一开始泛着青黄时,父亲又回来了。 夜里,油灯好像比往日更亮堂了许多。仰着脸,母亲脸上泛着久违的笑脸,满屋放光。
一家人围在父亲身旁,他娓娓讲者新疆兵团的生活故事。我爬向父亲宽大的后背靠一靠。父亲的一双粗造的大手,把我拢在了怀抱,又一次闻到了莫合烟特有的香味。
说着从他那已泛黄的帆布书包里掏出了几本已微黄的小画书,煞有介事的看着。
半个月以后,我在母亲怀里,睡着了。醒来时,这时才感觉离开家乡滋味着实有些不同往日。
来到新疆几年后,母亲为了生计就参加了“五七排”劳动,以补贴家用。
特别是在,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孩子逐年长大,定量的口粮,早已不够吃了。
这年秋天,路旁的白杨树叶儿随风飘落,数落着我的童心。收获的季节,母亲带领我们兄弟三人,背上父亲自己编的柳条背篓,带上小锄头,去甜菜地捡拾甜菜和溜红薯,这是粮外粮。
母亲给带来的甜香味,感情特浓。
记得小时候,为了一件蓝色布衣。她积攒下来的钱,几公里去团部大商店,排队卖来蓝色染料,回到家后,已放染料的大锅里飘染。为我们缝制新衣服。至到我们参加农业工作都穿过。
后来,外婆从湖北接来了,家里又多了老人快乐的味道。
父亲,早出晚归,公私要分明的人,经常教育我们怎样做人。 外婆又是一个小脚老太太,她说,慈禧去世那年,她出生。她的讲述里读懂了她这一辈子曲折的生活故事。
平日,外婆的做饭手艺,花样不断,我们吃的可有味了,因为她在旧时代她是厨娘。
母亲,为了我们吃得饱一些,穿得像样一些,在家越来越来少。她天天都在忙,平日都是外婆做饭,但母亲做的饭味道一大不如从前了。屋子里有许多汗咸味。
我有了脱离母亲的想法了。记得有一年放暑假,每天拉上架子车,去大田打猪草。喂养自己家的小猪。
过了一年,外婆又被舅舅接走了,说不清楚的味道。两年后,父亲也因确定是肺癌晚期,一年后就去世了。
家里的顶梁柱瞬间坍塌了,母亲的脸上增添惆怅,黑发的母亲,一夜之间变白了,她才四十五岁呀。我正在读高中。
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母亲,不知何时学会了抽烟喝酒,只有他自己明白。
三秋大忙季节,学生要下连队去拾棉花。母亲帮我整理行装时我把她悄悄拉在一边问道:”妈妈,抽烟好吗?爸爸就是抽了一辈子烟,你不知道吗!”
“现在你又为什么呢,还偷偷喝酒。”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悲怆与无奈。瞪着无奈的眼神,狠狠吸了几口,踩在脚下,搓了几脚,什么也不说,也不想给我多说。
真的感觉到她身上,又有了烟酒的味道。
回想,母亲给与了我的生命。到了我们老了的那一天,心里总有一点说不出的滋味,时时涌上心头,感觉:是依依的离别,记着乡愁,还是……
终身难忘的是,离别了西古城,即将去部队服兵役。
母亲到车站送我,眼泪涌出眼眶,我双手帮助她擦拭,总也擦不净,泪水也迷蒙了我的双眼,隐约中看见母亲的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脸,亲情布满她的褶皱里,烙印在我的心中。
多年都没有亲情的味道了。
转眼退伍,进入团医务人员的行列。母亲知道后,她不顾一天干活的劳累,洗手,和面,洗西红柿,顺便又让我拿出两个鸡蛋磕在碗里。不一会,鸡蛋西红柿面条就断在我的眼前。
多年没有的味道,喷鼻而来。吃上了母亲做的手工面条了。家里的亲情味更浓了。
后来,我们陆续都成了家,孙子孙女围绕着母亲身旁,天伦之乐,幸福之味,幸福的一家人。
哪一年母亲,在过完七十二岁生日之后不久生病了,是患了脑部胶质瘤。
这时老屋里泛着药瓶的味道。
一年后,母亲带着留恋的眼神,慢慢合上了双眼。兄弟们痛哭流涕,不能自我……
这时,院子里的妻子再叫我,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默默地息掉蜡烛,静静的走出老屋。
如今,母亲的老屋已拆除了四年,那些年久违的味道只能留在我深深的回忆之中了。
而母亲那亲情味道是带不走的,寒冬的风雪的夹杂着对母亲的岁月留恋意境。
直到如今我更喜欢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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