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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历经三百一十九年,涌现了无数出类拔萃的词人,留下了数不尽的千古佳作。
在这群庞大的文人堆里,有这样一个奇葩,他生平只有一首词出名,而这首词,就为了拍上司的马屁而写的,这个人叫张才翁。
史上关于张才翁的记载很少,但是他写词拍马屁的故事,却是流传甚广。
张才翁曾在临邛的司法系统任职,临邛一带原是道教最盛的地方,张才翁在这个地方上班,也沾染了几分临邛道士的仙风道骨,很有一点恃才傲物的狂生姿态。
张才翁性格狂放,而他的上级、郡守大人张公庠偏偏又非常刻板,所以,对这名狂生属下的厌恶已经到了相当程度,就连礼节性的掩饰都懒得费力了。
倘若张才翁的轻狂真的可以狂到超然物外,那倒也无甚所谓,但张才翁对自己的仕途前程是非常关心的,所以他苦苦思考着官场的一个老问题:怎样才能拉近与上司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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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贿送礼?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仅仅适用于俗人,郡守大人张公庠是个风雅之人,张才翁只能采用风雅的手段施出必杀的一击。
等着,机会来了!
一天,郡守大人张公庠带着下属赴白鹤游宴,像这种公款吃喝的名单上毫无悬念地没有张才翁的名字。
张才翁的计划正需要这样的一个时机,他找来一个名叫杨皎的官伎,私下嘱咐说:“张老头子一到那边,一定会作诗,到时候请你立即找人把他的新诗送到我这里来。”
果然不出张才翁所料,郡守大人张公庠才到白鹤,便赋诗以留念:
初眠官柳未成阴,马上聊为拥鼻吟。
远宦情怀销壮志,好花时节负归心。
别离长恨人南北,会合休辞酒浅深。
欲把春愁闲抖擞,乱山高处一登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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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诗,是官场上最常见的一种故作潇洒与无奈的姿态,说什么既伤远宦,又负归心,其实除了自己的那一点名利之心以外,又有谁逼你远宦不归呢?
宋朝惯例,官员游宴时往往要召官伎随行,在筵席上以歌舞助兴。
受张才翁重托的官伎杨皎正是随郡守大人白鹤之游的官伎之一,杨皎如约,急速抄录了郡守大人的新诗,托人送到张才翁手里。
张才翁施展出平生所学,迅速在原稿上增增减减,改写出一阕《雨中花》,内容还是原来的内容,只是形式上由诗而词,大见巧妙:
《雨中花》
万缕青青。初眠官柳,向人犹未成阴。据雕鞍马上,拥鼻微吟。远宦情怀谁问,空嗟壮志销沈。正好花时节,山城留滞,忍负归心。
别离万里,飘蓬无定,谁念会合难凭。相聚里,休辞金盏,酒浅还深。欲把春愁抖擞,春愁转更难禁。乱山高处,凭栏垂袖,聊寄登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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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才翁的词一写完,便找人快马加鞭地送到官伎杨皎手上。
在白鹤游宴的现场,当官伎杨皎以婉转的歌喉当众唱出这阕《雨中花》的时候,上自郡守大人张公庠,下至合座僚属,简直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探问之下,官伎杨皎道出这词是张才翁刚刚寄来,嘱托自己敬献台座的。
张才翁成功地向长官兜售出“知音”的感觉,让郡守大人张公痒相见恨晚。自此以后,张公庠对张才翁最为器重。
虽然《全宋词》只收录张才翁的《雨中花》这一首词,但这又如何呢?比起那些有多少绝妙好词流传天下却一生偃蹇沉沦的词人,张才翁可算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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