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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

时间:  2024-09-28   阅读:    作者:  佚名

  那些年,老西门是个最热闹的地方,每天一大早就会聚齐很多玩老活儿的手艺人,比如剃头的牛二崴、锻磨的石匠三、看相的麻子、说书的瞎子,还有卖瓜子的马寡妇。一时间,玩七玩八的把老西门这一带玩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市场,大家天天混在一起,熟络得很,亲热的就和自家兄弟姐妹一样。

  锻磨的石匠三是从东北过来的,玩的一把老刀。大家都知道石匠三的手艺特别好,所以石匠三在老西门也算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手艺人。

  这天,石匠三带着一个漂亮媳妇来到了老西门,人家说是东北女人,这女人是老东北男人和老毛子的混血女儿。她的到来,一下子就把老西门给轰动了,老少爷们都围拢了过来,盯着石匠三的漂亮媳妇上看下看,一个个眼里放着蓝光。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黄四爷的耳朵里。

  黄四爷是整个老西门最有钱的人,有人说他家的商号遍布了整个老西门,老西门外边几十里路的麦地都是他黄四爷家的,家大业大,儿子留洋回来在省城部队里带兵,所以黄四爷在老西门跺跺脚,城东门就会抖三抖。

  黄四爷家的磨坊是老西门最大的磨坊,黄四爷知道石匠三这个手艺,就来到地摊前把石匠三叫到了一边,低声说:“石匠三,你到我家锻磨吧,我按月给你开大洋,你媳妇也能住在我的大院内,咋样?”石匠三拱手道:“谢谢黄四爷,此事请容我考虑一番再答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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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听闻了这等好事,都说石匠三要发财了,两口子都去黄府做事,那肯定会赚很多大洋的,可马寡妇不以为然,泼着凉水:“我看嘛,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黄四爷是有名的好色之徒,石匠三的媳妇那么漂亮,谁知道她去了有什么好果子吃呢?”麻子不服气地挤兑着马寡妇:“你怎么不说人家好呀,黄四爷可是咱这周围有名的大善人啊,怎么会干那种缺德的事情呀?”

  石匠三最后还是动了心带着媳妇去了黄四爷家里。

  石匠三在黄四爷家干活干得得心应手,他手里的老刀把黄四爷家的每盘磨都锻得很是麻利,媳妇在那里也过得很滋润。尽管在黄四爷家生活得很自在,可他心里时刻想着西门外那些老伙计们。这天没了啥事,石匠三就去西门外请老伙计们痛快地吃了一顿臭豆腐,听着他们啧啧称赞声,石匠三心里好畅快。当他刚跨进黄四爷家门槛的时候,立刻就被看家护院的人五花大绑着押到了黄四爷的大厅里,吓得他身体抖得筛糠似的。

  石匠三煞白的脸看着铁青着脸的黄四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黄四爷用拐杖指着石匠三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狗东西,竟然指使你妖怪媳妇跳到我家的井里,我家百十号人平日都吃这口井的水,你让我怎么办?!”黄四爷的话落地有声,石匠三彻底懵了,他走的时候媳妇还是好好的有说有笑的,说一会要到黄四爷的小院里去唱二人转,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咋就跳了井?

  “咚!咚!”黄四爷用拐杖敲打着桌面,恶狠狠地说:“这事绝不能不了了之,看在你为我尽力锻磨的面子上,这样解决此事,你必须请洗井的毛五来洗一下井,再去西门外道士那里请人来净院,不然的话我就没收你家的十几亩地!”

  石匠三嚎哭着把媳妇埋到了乱坟岗里,埋媳妇的时候,牛二崴、麻子、蔡瘸子都去了,大家都安慰他不要伤心过度,他们陆续走后,石匠三含着热泪在媳妇的坟前磨快了自己的那把老刀……

  这把老刀已经陪伴了自己多年,是师傅亲手传给自己的。这把老刀锻磨出多少盘好磨,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老泪纵横对着媳妇的坟头说:“媳妇,我石匠三从来不惹事,本想带着你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想到把你的命给搭上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黄四爷家的人就堵住了石匠三的家门,让石匠三快去找洗井的毛五,走之前放下了狠话:“三天内如果不洗井的话,就把你的狗腿给打断!”这帮狗腿子走后,石匠三拿着那把老刀咬牙切齿,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中午时分,洗井的毛五不请自到,石匠三请他在自己家里喝酒,他哭着诉说了自己的遭遇,毛五告诉石匠三:“现在这个社会哪有公平可言呀?听说有一支咱穷人的队伍,你就去找他们吧!”石匠三睁大眼睛问:“你说的是八路吧?”毛五告诉石匠三:“是的,你去找他们吧,不然的话,这个黄老四怎么会放过你?”

  老西门那个地方依旧是大家玩老活的地方,但却不见了石匠三的身影。马寡妇说石匠三的媳妇被黄四爷糟蹋了,那女子刚烈,就直接跳进了黄四爷家的井里,石匠三被黄四爷逼疯了,去向不明;还有人说黄四爷家昨夜里出了大事,黄家的狗腿子喝了井里的水全被毒死了,黄四爷也被人用刀杀死了……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石匠三的去向,知情的毛五四周望了望,压低了声说:“嘘,石匠三为了给他媳妇报仇,用他的老刀杀死了黄四爷后去投奔了八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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