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牛班长的人,都觉得牛班长热情大方,为人豪爽,对领导热情,对同事低调,爱为别人着想。
了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像剥洋葱一样,一直剥到最后,才能看清楚洋葱究竟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其实牛班长刚来单位的时候,对谁都热情,对谁都客气,特别是见了单位领导,比见了他自己的爷爷还亲。
随着时间的推移,牛班长的画皮就渐渐撕掉,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牛班长喜欢回顾自己的家族历史,说自己的爷爷是将军,自己的爷爷的爷爷是上将军。有时候他会对人说,你搜一下,省委谁谁谁,那是我父亲当年的朋友,你再搜一下部委的那个谁谁谁,那是我姨夫的姨夫。
每当和朋友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喊叫着要付钱,但总是最先掏出钱包,半天抠不出钱来,等到其他人把钱付了,他的钱才拿出来,装装样子而已。
牛班长抽烟,别人的烟,抽起来一根接一根;牛班长喝酒,别人的酒,喝起来一杯接一杯。但是他自己一般情况下是不买酒的,烟倒是自己买,但从来不拿出来让人。总是在没有人的地方,自己掏出来一支,偷偷摸摸地抽。他最过瘾也是最惬意的时候,是自己半夜坐起来,在房子里尽情地抽烟。宿舍的同事不抽烟,他可以自得其乐的抽,独享吸烟的快乐,没有什么顾忌。至于二手烟对同事的危害,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喜欢顺着领导的意思说话,无论他自己有什么观点或者什么意见,他从来没有表示过,只要领导表示的观点和意见,他总是积极支持,并且顺着杆子往上爬,说的就像唱的一样好。他没有自己的真实感情,或者说他的真实哦感情隐藏的很深。
他喜欢出风头,越是人多的地方,越要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他席焕展高岗,无论什么事情,他发表的意见,一要与别人不同,二要显得比别人特殊,但对于有权力的人,他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处处溜须拍马,时时尽心逢迎。他曾经在日记里写道:侍候领导要比侍候自己的亲爹更殷勤。他不仅身体力行,而且要他的同事们也学习这种精神。在这方面,他年龄不算大,四十多岁,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比如大冬天领导去吃饭,牛班长就会先端着一杯热茶,急急忙忙跑在领导前边十几步,开门站在门旁边。等到领导走过去了,急急忙忙跑步前进,去餐厅端菜端饭。其实有服务员,但他比服务员更殷勤。在开会之前,他端杯子进去;在开会之后,他端杯子出去。有时候,他那种厚脸皮还真需要极大的勇气。
他常常吹嘘他的祖辈父辈,但看他平时争强好胜,爱占便宜,不守信用,投机钻营,不懂得尊重他人的生活习惯以及不是露出的狐狸尾巴,可以断定,他家出身绝对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更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出身绝对是一个鸡毛蒜皮都斤斤计较的小门小户。他不仅对父母亲没有什么感情,对自己的两个哥哥,也丝毫没有兄弟情义。他大哥的儿子结婚,他不仅不去帮忙操心,而且不去参加婚礼,甚至连一分钱的礼金都不随,更为可憎的是,他打电话叫他老婆带着孩子去吃酒席。连他儿子都觉得丢人,硬是不去。他二哥的孩子遭遇车祸,叫他去帮忙,他不仅不去,而且还说,原来他二哥对他不够意思,这叫一报还一报。
在人生是出戏,关键靠演技的时代,牛班长演技不错,得到了领导的信任,竟然当上了班长,而且还被评为先进个人。当有一位青年说他评上先进是对先进的侮辱的时候,牛班长从此和这个人结下了不解之仇,处处绞尽脑汁、处心积虑地找机会报复、诬陷、排挤这个青年。牛班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肚子很大,度量不大;脑子很灵,却没有用在正经事情上。他不仅嫉贤妒能,而且打击报复;不仅说一套做一套,而且毫无信用,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就是这种人,目前在社会上还很吃得开。
似乎他春风得意,似乎他就要梦想成真,似乎他可以平步青云。然而造物主总是有造物主的安排。
有一天,牛班长正在吹嘘他父亲当年治病救人不取报酬的故事,其实这样的事情听的人也只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谁也不会认真,但他却自以为人家都十分佩服敬重,所以他讲起来头头是道,仿佛真的发生了一样。其实他父亲就是一个辛辛苦苦的老农民,一辈子务农。后来改革开放,不种庄稼,改种枣树。有一次大红枣儿都熟了,十亩枣园获得了大丰收,三个儿子都不听话,也不孝顺,没有一个回去帮父亲收枣子的,最后他父亲上树打枣子的时候,一不小心跌断了一条腿,没有人照顾,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人爬了五六里山路才爬到村里。村里人把他父亲送到医院。打电话给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在外边打工,只有老三牛班长距离最近,村里人叫他回去看父亲。他迟迟不回,后来单位领导知道了,让他回去。没想到,他回去以后,既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帮忙收枣,而是和几个人在一起喝了几场酒,装了满满四大箱子枣带到了单位,送给领导。而且吹牛说,家里有的是钱,这点枣子算什么?
牛班长说他学过电工,可是让他接了几个探照灯,接一个坏一个;又让他接两个防爆开关,结果两个都让他给日弄报废了。
自从牛班长当上了班长,他走路都和过去不一样了。首先是脸掉得就像驴脸一样长。但是见了领导,他的脸就像开了花一样。接着是腰板挺得笔直,昂首阔步,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第三是眼睛总是望人的头顶看,不看人的脸,只看人的头顶的天空。目光里似乎没有了一切。
牛班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只要有三个人,他就把你搞成两派,你和我不和,我看你不顺,他在中间谋利。小人得志的时候,是非常猖狂的。
随着工作时间的推移,牛班长的本来面目越来越清楚。他经常让班组人员请他吃饭,谁不请他他就在工作上为难谁。有一次他要买车,向全班组的人借钱,每个人一万两万不等,借了不还。出于面子或者害怕他的淫威,不少人都忍气吞声。
更可恨的是牛班长总是欺负老实人。有一个打扫卫生的五十多岁的人,由于家里贫穷,从来没有结过婚,做事不看领导脸色,牛班长总是对他怒吼:“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其实不是这个人干活干的不好,而是这个人总是不请他吃饭。
牛班长的行为渐渐被很多部门领导发现了,他们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在行动上已经对他有了比较客观的评价。
牛班长依然我行我素,而且胆子越来越大,终于在一次盗窃公司财物的过程中,露出了破绽,被一把手发现了。
一把手也是行动迅速,立即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上宣布,牛班长被解聘了!
这时候的牛班长就像被打断了脊梁骨,又像一只丧家之犬,又变得对谁都客气,对谁都低调,对什么事情都十分热情。
他跪在几个部门领导跟前,求爷爷告奶奶,总算给他保住了饭碗,但从此牛班长再也不牛了。
由于本性难移,戏剧还没有演到谢幕,牛班长的戏还要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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