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十里路唯一的渡口,黄河水冲刷出来的一个岸边,显得格外的陡峭。老肖蹲在这里,怀里抱着水烟袋,眯着眼看着对面的麦田。头上的羊毛手巾已经发黑。船靠在岸边。船在水里不怎么安生,老肖继续吹烟袋,吸完不紧不慢地装上,继续吹。
古老头显得不耐烦,不住地看着老肖:“咋那么多球事,都这么大点了,还会有人吗?”老肖不理睬他,自己蹲在那里不见不慢地继续吹烟。古老头已经秃顶的头上,被炎热的阳光照得浸出了汗水。古老头凑到老肖跟前:“过去吧,我去那边还有事呢。”老肖不屑地看了古老头一眼:“球事,还不是找寡妇,有本事把她娶过来。”古老头不吭气了,自己找了一个背影地方,用光头枕住土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老肖开始走上船,那期自己那个光溜溜的长篙在黄河水里试探,然后跃身跳上了船。在船上开始收拾缆绳。老肖站在甲板上,扯着喉咙唱:“凉丝丝的风呀,腥溜溜的腿。妹妹的小嘴呀,勾引着老哥哥的心。”古老头骂咧咧从地缝里钻出来:“到死也改不了的骚货又发什么骚了?”提着褡裢,走到岸边,看了看船:“你撑过来呀。”老肖看着古老头笑:“有本事自己跳上来。”
还没有其他的乘客,古老头无奈跳上船,船有些歪斜。古老头差一点掉进河里。老肖咧着嘴笑,把船靠紧了岸边。船头紧紧靠在渡口的陆地上,老肖拉着缆绳,在陆地上的铁橛子上挽死。拿出自己的水烟袋,继续吹烟。古老头蹲在甲板上,看着老肖。忽然,古老头精神一振。古老头的眼里,模模糊糊出现一片红光,是遮阳伞,还是红色的连衣裙?老肖非常殷勤地接过姑娘的箱包,替姑娘放在最牢靠的位置上。古老头发现这个女人非常熟悉,但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渡口再也没有人过来,就这三个人。姑娘坐上船就开始打开手机,一直地看手机。老肖解开缆绳,船开水机离岸。渡口已经模糊,老肖撑起船来,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年纪。他扯开嗓子,又开始唱自己的歌曲。河水并不平静,黄色的水一浪压着一浪,小船并不安静,依旧颠覆不平。古老头斜眼看着姑娘高高耸的部位,迷迷糊糊地想睡。
渡口那边,依旧平平静静。姑娘似乎已经站起来了。船更不安分了。船已经走到了河心里,天突然乌云压顶,随即暴风骤雨。来得突然,让老小感到不妙,船上的罗盘发出异样的声音。古老头和姑娘挤进了船舱里,老肖脱掉外衣,光着身体在雨水里拼命地掌握着船。船和风浪抗争。
渡口,集聚着等候渡船的人们。人们翘首以待,看不到黄河对岸的村庄,也看不到对岸的渡口。渡口边,有一条被遗失的缆绳。大家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老肖过来,附近村里的人,自从那一次,古老头坐老肖船,也再没有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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