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时美美对XX的好感荡然无存,他竟然怀疑她的行为不检点,自己不知在哪里染了病……竟然期期艾艾问询她。或者,根本就不是病,皮肉之东西,每天用肥皂洗,这“洁癖”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解语的表妹时美美,刚刚结束了一段难言的情感之旅。要在以往,由此带来的羞愧、愤慨、恼怒,她会一股脑儿和解语发泄一番,起码和她讨讨主意,因为XX就是和解语去医院拿体检表时认识的。XX是个有名有姓的外科医生,现年二十八岁,身材消瘦修长有力度,眉浓黑,不大的眼睛闪着深沉的光,是时美美曾经一度迷恋的男人形象,时美美不去提他的名和姓,因为他仅仅是她人生过程中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插曲,更因为他让她看清了:这世上,女人也许恶毒,但永远不及男人卑鄙。XX染了病,不在自己的医院诊疗,偷偷去看垃圾广告,说明他心理阴暗,或多或少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之前,时美美一直把XX当成天底下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他太道貌岸然,太会伪装亲切了,微笑着就像一缕阳光一样进入了时美美的生活。两人热恋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的一个初春,XX过生日,邀了时美美和另外几个朋友去KTV唱歌,他唱了几首情歌,她也唱了几首情歌……两人心领神会听到了彼此的心声,他拉着她翩翩而舞的时候,两人的手心都出了一些汗,他更紧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哈着热气附在她耳边说:“一会儿上楼去,我定了一间房。一定呵。”
“太晚了,我得回家。”时美美没想到XX会提出这种要求。
“晚了我送你,就说会儿话,今天我生日。”XX用有些乞求的眼神,看着时美美,好像她是奶油做的生日蛋糕。
在这个夜晚,这个时间,两人单独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时美美隐隐约约感到迟来的春风似乎吹入了她的体内,春光荡漾着……心也有些不宁地荡漾了,便没拒绝。两人手牵手进了房间,是套间,外面有电视、沙发、麻将桌、水果盘,吸引时美美视线的是一只白瓷印蓝花的花瓶,半人多高,花瓶里插满大朵大朵金黄色的花,鲜艳欲滴。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来没见过?
“假的吧?”XX的语气并不坚定。
时美美走到近前,又看又摸又捏,终于确定那花是假的了……可它如此以假乱真,让人目眩神迷。
“别看了。”XX托着时美美的腰进了里间,迎面有一张双人床,铺了洁白的隐条床单,洁白的隐条枕头,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暧昧的气息。时美美一阵脸热心跳,顿了顿,说:“打开电视,调个唱歌或是音乐台出来,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说和同学跳舞呢。”
XX用瘦削苍白却很有力度的手,拿着遥控器“啪啪”按了半天,语气沉郁地说:“没有。你打吧。你妈听不出来。”
时美美拨着家里的电话,有点心慌,通了,她语速飞快地说:“妈,我们同学都在跳舞,怕是要通宵……晚了就不回去了。”她的声音有点发颤,话音刚落就挂了。在外面过夜的事有过,但和男人单独在一个房间,彼时还从来没有过。
他挨近她,顺手搂着她的肩,手劲儿不小……其实,那刻儿,时美美便有些后悔了,身子绷紧,表情僵住……想推开他,逃掉,又觉得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该有的稳重和大气……于是,由着XX推波助澜,时美美平躺在床上,没什么感觉发生了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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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月之后吧,XX打来电话,先拉了几句闲话,然后说:“有件事想问问你,又怕伤害你。”
“什么事?快说。”时美美猜想,是不是他的家人不同意他们往来?他是外科医生,而她还没有固定的工作。
“就是……就是,想问,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呵。我哪儿都好好的。”
“那次和你以后,我下面红痒。每天用肥皂洗,还悄悄去看了专家。”
“专家怎么说的?”时美美特别反感他用了“悄悄”这个字眼儿。
“没说什么,给我开了些消炎药。早想问你,又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时美美血往上涌,感觉受了天大的侮辱。“那现在怎样了?”
“好多了。”
“你不要每天洗,更不要用肥皂。就会好。”时美美想起有段她洗脸太勤,皮肤干,母亲教导她的话,但懒得和XX啰嗦,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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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愚人节”。时美美的气还没消,她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地给XX打了个电话:“你好,我在‘天星’308房间等你。”
“哪位?”
“在外学习认识的朋友呵,这么健忘?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XX没等到下班,就匆匆打车去了“天星”,问服务台:“308住了哪位客人?”
“308是女经理室。”
XX想探个究竟去敲门,女经理正和相好的情人约会,打开门见是个陌生男人,客气地问:“什么事?”
XX瞠目结舌答不上话来……
躲在暗处的时美美扬起眉,浮上一脸恶作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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