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朵美丽异木棉花,从枝头坠下划破阳光。我在双界河栈道上散步,相距不过一米远。我捕捉到瞬间,阳光很刺眼,让人不适,花落时的伤感,有着强烈的情感体验,产生瞬间的印象。
我重读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短篇小说,二十多岁读过《墙上的斑点》,现在读又有新的感受。20世纪80年代,我热衷于小说创作,也疯狂地阅读外国小说,这个时候遇到了《墙上的斑点》。小说不绕弯子,费尽心思设计,而是标题直接点出故事。主题围绕一个“墙上的斑点”,以一个平常人的视角,叙述生活中的瞬间。
1919年,弗吉尼亚·伍尔夫发表的《墙上的斑点》,讲述主人公在平常日子里,偶然的瞬间,抬头看到一个斑点。由意识与精神发生的碰撞,用意识流动,表达对生活的感悟。
弗吉尼亚·伍尔夫在《论现代小说》中指出:“心灵接纳了成千上万个印象——琐屑的、奇异的、倏忽即逝的,用锋利的钢刀深深地铭刻在心头的印象。”当时读《墙上的斑点》,由于年轻不知理解时间概念,只是觉得写法独特,突破传统方法,有一种冲击力。我读过几遍后,对于意识流喜欢起来,具有颠覆性的看法。我们从不平常的生活中,发现平常的东西。写作者将这些印象记录下来,深入人的意识,随着心理波动写出真实。捕捉到瞬间感受,意味着意识到某个特定的时刻,对生活感知的感慨,既包括感官的体验,也有情感触动。
我读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作品,对瞬间变得敏感起来,想找意想不到的东西。我拾起栈道上跌下的美丽异木棉花,其树冠伞形,掌状复叶,密生圆锥状皮刺。花冠淡紫红色,中心白色,花瓣舌状或长卵形,花期由夏至冬持续数月,花朵大而娇艳,盛花期缀满枝头。花朵湿润,没有枯萎,随着时间体温在消失。我记下花瓣每一条纹络,这个印象存在记忆中,正如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心灵接纳了成千上万个印象”。我不忍心将它丢在木栈道上,被过往的人踩上去,便扔进双界河中,随着水流向远方,汇入大海。
二
我住在13楼,窗子向北开,宽大的窗子,飘窗也特别大。读的书摆放在上面,即使不读,躺在床上,也可以望到它们。
7时56分,阳光强烈起来,从宽大窗子涌进来。我只好拉上窗帘挡住光的侵入,继续读伍尔夫作品。
弗吉尼亚·伍尔夫文集摆在飘窗上,《到灯塔去》《道通读者》《一间自己的房间》《海浪》《一个作家的日记》。书封面采用伍尔夫姐姐凡妮莎·贝尔初版创意设计,布面精装烫金,摸上去感觉不一样。窗外景色和书中文字是两个世界。高大的吊塔林立,一座座高楼建起,楼下施工的电钻声,铁的撞击声,汽车的奔跑声,显示着现代化城市的繁忙。我在这样背景下重读弗吉尼亚·伍尔夫,回味瞬间的印象,留存在时间的记忆。“我想我已打定主意,不去迎合大众,这是真心实意,我尊重他人的无视和非议。因为在我看来,这是我必须付出的部分代价。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他们尽可以想说啥就说啥。我逐渐明白,作为作家,我的兴趣不在于力量、情感或博人眼球,而在于追求异乎寻常的独特性,可我又会对自己说,难道‘某些异乎寻常的独特’不正是我所推崇之物吗?”
弗吉尼亚·伍尔夫发出“独特性”,与其他人不一样,更是精神品质的体现,而不是故意玩弄花招,使人迷惑无法捉摸。当代写作者有几个人还在谈“独特性”,大多数人做接龙游戏,互相点赞,共同吹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混日子是一个方法,学会了可以应对一切。现代人的精神纤维化是可怕的,这种症状在医学上是指炎症,所导致器官细胞发生坏死,引起组织结构破坏而发生器官硬化。如果人的思想得了纤维化,花里胡哨的语言替代文本,同质化效应,消除了个性。
1918年2月18日,弗吉尼亚·伍尔夫没有喝杯热咖啡暖身体,而是思考一个问题,文学的“独特性”,她不是挖空心思,怎么样获得更多的功名利益。弗吉尼亚·伍尔夫指出文学创作的命脉,写作者如何形成自己的文本。大多写作者是工业流水线,不可能有“独特性”,所以很容易形成同质化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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