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像采访明星那样问我,你喜欢什么花?我决不会说喜欢玫瑰或郁金香,我会脱口而出地说,我喜欢向日葵。
直到5年前,我还在院子里种过向日葵,如今住上了楼房,无法再种了,我依然在心里播种向日葵。有时外出,坐在车上,偶尔望见农家院落里,或山地上盛开的向日葵,我会很兴奋,而且会少有地激动起来。
喜欢向日葵,因为向日葵具有崇尚太阳,向往阳光,心胸坦荡,光明磊落的品格,正与我的生活信念与人生追求相符。这绝不是虚伪的自我标榜,而是灵魂的真实袒露。我会去掉身上的一切世俗的虚伪,努力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尽管这样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我无怨无悔。
在家乡,我常见到一些孤独的向日葵。它们独自站立在山地上,早晨为朝阳接风,傍晚为夕阳送行。整个白天,它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脸上挂着微笑。实际上,它们是偶然地来到这里的。也许秋天农民收获时撒落了一粒葵花籽,也许是飞鸟一不小心从嘴里跌落了一粒葵花籽,在冬天的雪层下孕育了一个生长季节,春天来临时,便迫不及待地发芽了。没有人为它们浇水,也没有人施肥,它们可能长得不高大,不茁壮,但它们都会开花,开出一朵金灿灿的花朵。蜜蜂是它们的朋友,每天与它约会,带来祝福和问候,它会把所有花粉都送给蜜蜂。这样的仪式进行时,天很蓝很高,白云在悠悠地飘,远山是它们的背景,四野一片寂静,大地充满热情,孤独的向日葵深情地伫立着,一株向日葵就是一个生命的故事。
大约是18年以前,我重回故乡,去北票县一个叫常家沟的小村,看望年迈的奶奶。那时,奶奶暂住在我的一个表叔家。至今我仍难忘返回时的情景。小村不通汽车,需走25里山路,去七道岭乘车回朝阳,再换乘火车回家。返回的那天早晨,我们走得很早,25里的山路绝不同城市的25里路。表弟牵着马送我,我骑在马背上,顶着晨星出发了。翻过一道山梁后,表弟决定不再沿乡间路走,而是抄近路从山地里横穿。当我们走出一道山沟时,霞光升起来,粉红色的光芒洒满山谷,大地因霞光而变得鲜艳明媚。跃上又一道山梁时,一个令人惊异的景象展现在面前。
不远处的山地上,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向日葵密密麻麻地站立着,那些高低错落大小不一的花朵,齐刷刷地昂着头向朝阳行注目礼。金黄金黄的颜色沿山坡一直延伸到山谷,整个山体几乎被令人炫目的黄色所覆盖,让人震撼,让人战栗,让人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仪式,一个战阵,一个象征。那是一种在冥冥之中摄人心魄的神示,那是一种在虔诚之中令人歇斯底里的宗教,那是大地向苍天的祈祷,那是苍天给大地的赐予,那是人类与自然共同创造的一个奇迹……
十多年后,我还清楚地感觉到那个早晨,我骑在马上,表弟牵着缰绳,走过那个山谷时,自然与人类共同营造的那个壮观景象带给我的生命之光。
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向日葵。它已经成了我的梦中情人,成了我无以复加的偶像。
面对生活的艰难,面对生存的痛苦,面对生命的沉重,我时常感到失望。这种感觉日甚一日。喧嚣的都市,滚滚的红尘,疯狂的欲望,无尽的邪恶,失落的精神,蒙难的心灵,虚假的面孔,恶意的微笑,流浪的灵魂,痛哭的思想,死去的上帝,滋长的毒瘤,堕落的肉体……所有这一切,虽让我感到无力与无奈,但我并不绝望,我还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我心中的向日葵将长开不败。
温馨启迪
早晨为朝阳接风,傍晚为夕阳送行,脸上挂着微笑,一株向日葵就是一个生命昭示。生活中有喜悦,也有痛苦;有成功,也有失败。当我们面临困难与挫折时,想一想向日葵吧,它也许会成为你人生中坚实的基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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