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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千钧话趣闻

时间:  2024-05-25   阅读:    作者:  东方鹰

  宋汴京陈舍人得到一部旧本《杜甫诗集》,其中《送蔡都尉诗》有一句脱漏一字,即“身轻一鸟x”。正好有几个文友相访。陈舍人就请教大家补一个什么字好?一人说:“老杜这首诗是赞美蔡希鲁武艺高强的,我看补一个‘疾’字怎么样?”一友反对说:“不好。下句是‘枪急万人呼’,‘疾’‘急’都是入声字,读音相同,意思也差不多。我看补‘度’字如何?”陈舍人摇头道:“‘度’字后面往往有字承接,这里用得没着落,同时‘读’也显不出身轻似鸟快如飞的特点。”于是有人提出补‘落’字,补‘起’字,补‘下’字,争来斗去,始终觉得不妥帖,只好搁起来再说。

  不久,陈舍人找到一部完整的《杜甫诗集》,忙翻开《送蔡都尉诗》来看,竟是“身轻一鸟过,枪急万人呼”,这‘过’字真是用得精当。令人觉得跳得又高又快的蔡都尉,就象一只鸟在眼前飞过一般。不由得浩叹道:“老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这一字之功,我们就不容易做到啊!”

  宋代苏轼、黄山谷、秦少游、佛印四才子春游,见古寺壁上题有唐代杜甫《曲江春雨》诗,因年代久远有的字侵蚀掉了,“淋花著雨胭脂x”一句最后一字没有了,他们就相约把它补上。苏轼说“淋花著雨胭脂润”,黄山谷说“淋花著雨胭脂老”,秦少游觉得“淋花著雨胭脂嫩”好些,佛印却说应该是“淋花著雨胭脂落”。他们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后决定找杜甫原诗来查对,原来杜甫用的是个普普通通的“湿”字。四人品味,叹服不已:诗写战乱后的长安景象,从前繁华拥挤的曲江风景区,如今只有林间的花儿仍旧开着,更显冷落凄清,如用“润”、“嫩”,就同当时的情调不一致;用“落”、“老”也不行,春天微雨,花不一定落,颜色也不会变暗的,唯有“湿”字最能贴切地表达诗的内容。诗圣杜甫,千锤百炼,一字千钧,后人想换它一个字都谈何容易!

  过去有“诗眼”、“文眼”之说,认为一个字用好了,满篇生辉。欧阳修“泪眼问花花不语”的“问”字;叶绍翁“满园春色关不住”的“关”字;闻一多“水鸭子泊在老柳下”的“泊”字;毛泽东“龟蛇锁大江”的“锁”字;鲁迅小说《药》里描写刽子手康大叔用手“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递给华老拴的“撮”字;《风波》里写七斤嫂看到七斤的辫子被人剪掉,没好气地“装好一碗饭,搡在七斤面前”的“搡”字,都是典型例子。

  司马迁《史记.吕不韦传》中说,吕不韦让其门客著书,编成二十多万字的《吕氏春秋》,他把书放到咸阳城门上,旁边悬挂千金,宣布道谁能将这部书增加一个字,或者删掉一个字,就给千金之赏。这便是“一字千金”的来历。诗眼、文眼的每一个字,确实是千金难买的,因为它最准确、最鲜明、最生动地表达了内容,抒发了情意。法国著名小说家福楼拜在教导他的学生莫泊桑时说:“我们不能描写什么事物,要表现它,唯有一个名词;要赋予它运动,唯有一个动词;要得到它的性质唯有一个形容词。我们必须继续不断地苦心思索,非发见这个唯一的名词、动词、形容词不可。仅仅发见与这些名词、动词或形容词相类似的词语是不行的;不能因为思索困难而去用类似的词语敷衍了事。”

  为了寻找这个“唯一的词”,古往今来的大作家们,都呕心沥血,反复推敲。相传苏东坡有个博学多才的妹妹,给苏东坡和黄庭坚出了道难题:“‘清风细柳,淡月梅花’,各句中间填个什么字,就成了最好的五言诗?”黄庭坚说:“轻风舞细柳,淡月隐梅花。”苏小妹却摇摇头说:“太俗!”苏东坡说:“加上‘摇’、‘映’两字行吗?”“轻风摇细柳,淡月映梅花。”苏小妹一字一句朗诵后,仍然摇头说:“太实了。前人也用得太多,不太新颖。”两人只好请教苏小妹,苏小妹朗诵道:“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二人异口同声赞道:“好!”一个“扶”字,把无形无影的微风拟人化了,似一个娇弱的少女,扶住柔嫩的柳丝,更加摇曳多姿,形象具体、生动;“淡月失梅花”的那个“失”字表现的是,月光是清白的,梅花白里泛红,月光和梅花交相辉映,融为一体,透出一种朦胧之美,描写景物非常准确。

  鲁迅的名篇《阿Q正传》,原稿中是“阿Q从脚间伸出手来,满把是钱,往柜上一扔,说:‘现钱,打酒来!’”后反复琢磨,把“满把是钱”改成“满把是银的和铜的”。因为“钱”太笼统,“银的和铜的”便有声有色,很形象化,还有时代感。鲁迅为纪念左联五烈士的七律诗第五、六句,在1932年7月1日日记上写的是“眼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边觅小诗”,到了1933年写《为了忘却的纪念》时,就把“眼看”改成“忍看”,“刀边”改成“刀丛”。“忍看”实是不忍看之意,这就使鲁迅对烈士的沉痛悼念之情跃然纸上,比单纯叙述的

  “眼看”更为深切动人;“刀边”虽也反映了当时环境的险恶,但“刀丛”却在原来的意思上增加了四面充满杀机的寓意,充分暴露了反动派制造白色恐怖,因而也就更深刻地表现了作者英勇无畏的革命气慨。“忍”、“丛”改得实在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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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寻找这“唯一的词”,许多人还不耻下问,虚心求教,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少“一字师”的动人故事。

  宋代魏庆之《诗人玉屑》记载,张乖崖太守召属官饮宴,知县肖楚才见他几案上有一绝句“独恨太平无一事,江南闲杀老尚书。”肖就把“恨”改作“幸”字,并说“与公全身”,张立即答道:“肖,第一字之师也!”张的诗作明白无误地写下“恨太平”三字,这在文字狱盛行的封建专制制度下,是有杀头的危险的,因为“恨太平”不就是恨皇帝的德政、希望出“乱世”、企图“谋反”吗?一改“幸”字,则稳稳保全了太守老命,难怪张公要佩服五体投地了!

  齐己和尚写了首早梅词,“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郑谷把“数”改为“一”字,说“数枝开还算早梅吗?”时人评曰:“诗改一句,界判人天”。齐己得知,赶去顶礼膜拜,尊为老师。

  元人萨天锡写下“地湿厌闻天竺雨,月明来听晋阳钟”的名句,自己很得意。山东一老叟却说不怎么样。萨天锡千里迢迢赶去请教。老叟说:“上句‘闻’与下句‘听’是重复的,不好,应改为‘看’。”萨天锡茅塞顿开。

  一九四二年初夏,郭沫若的《屈原》在重庆上演,轰动了山城,但婵娟斥宋玉背叛老师投靠南后的那句台词“宋玉,我特别的恨你,你辜负了先生的教导,你是没有骨气的文人!”总觉得不够味儿,毛病出在哪儿呢?百思不得其解。正在化妆的演员张逸生突然说:“把‘你是’改为‘你这’,不就够味儿了吗?”因为‘你是’只是个普通的判断句,而‘你这’则蕴含了强烈的谴责之情,改得实在好,郭沫若特地写了《一字之师》的文章,详细地记叙了这件事,一时传为美谈。

  “莫话诗中事,诗中难更无。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险觅天应闷,狂搜海亦枯。不同文赋易,为著者之乎。”唐朝诗人卢延让的这首诗,道出了作家的甘苦。为达到一字千钧的力度,一字难移的准确,一字千金的价值,诗人在语言文字的运用上煞费苦心。

  当然,文学作品锤炼语言并不是闭门造车,而是要深入社会生活,到实践中去寻字炼字。有一次,前苏联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高尔基完成了一篇小说,老觉得其中一个词用得不准确,就没有交出去付印,尽管编辑已催促好多次了。这天他去看马戏,正看得入迷时,猛地受到启发,脑子里跳出一个词来,用到新作中是最好不过了,于是立即放弃看精彩的马戏,跑回家去,在原稿上修改。作家的这种执着精神,是作品得以流传的源动力。诗人普希金说:“诗的语言是最精炼的语言,就是把现实蒸馏,……好像一粒小小的种子孕育生命,一棵小小的炸弹孕育着强大的爆炸力和燃烧性,这样的语言才能把人们的心灵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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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善文案(精选94句)有一种牵挂叫做:甘心情愿!山村雨后题你在我的诗里,我却不在你的梦里止于唇角,掩于岁月时光是个看客唯有暗香来左手流年,右手遗忘蓝色风信子那一季的莲花开落无处安放的爱情那首属于我们的情歌,你把结局唱给了谁青瓦长忆旧时雨,朱伞深巷无故人为旧时光找一个替代品,名字叫往昔少年的你南方向北处,似有故人来行至盛夏,花木扶疏你是住在我文字里的殇其实爱不爱,变没变心,身体最诚实墙外篱笆,墙内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