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蚊子:我常常把自己比作一只渺小的蚊子,为了活命时时刻刻迎接着巴掌,毒药,以及来至各处的袭击。躲过春夏,来到了冬日,为迎接下一个春天,不得不变成一只抗冻的蚊子,在冬天里抵御蚊生最大的敌人——冬的严寒。
时过境迁,岁月恍惚,人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似乎都已经默默的接受了自己的改变。第三个本命年即将过去,顿感已不是当初那个追风赶雪冒雨前行的少年,偶尔会在脑海不断翻涌出曾经粗鄙浅薄的记忆。趁闲适时梳理,孤独时收藏,不禁挥笔浅记,以觅点滴,无奈自知德薄才疏,承蒙谬赞。
而今独居瓢城,恰逢夜深薄凉,北风呼啸,凭栏椅望。近处千家灯火已灭,远处摇晃的灯影忽明忽暗。回首处不尽已是未眠之人。寒雪欲来疾风填满暖窗,孤灯斜影里眷念之人,踩着凄清与孤冷涌上心头。
往事累累似在眼前,却又似乎已无迹可寻,所谓:“目之所及皆是回忆, 心之所向,皆成过往”。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并常常感叹命运的厚待,感激生活的恩赐。却又是不幸的,也时常深陷泥潭无力自拔,却觉得挣扎中增添了几分人生的色彩,比回忆起来大脑一片苍白要更加充实些吧?
那年十月深秋,落红纷飞。我们像极了秋天的黄叶,在多情的季节里随风飘舞。当准备离开浦东时,一连去了三个地方,准备就此安放疲惫的灵魂,南汇—松江—金桥,最后还是选择在宝山落下了脚。
曾一别四年,有过低落也有过辉煌,终于还是回到最初的地方。走时梨花带雨慌慌张张,归来时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只是枕边人已不是曾经之人,梦也换了好几回,几多缠绵悱恻,几多情深意切,都在平淡而朴素的日子里显得那么耀眼。
我像是一个吃了败仗的逃兵,涌动着的无处安放的灵魂四处游荡,更像一个流落都市街角的无知小孩。幸运的是每逢落难之时总有贵人相助,我想你便是我的一位特殊贵人吧!在这些风雨如晦的日子里,不舍的追随,虽偶尔的争吵,却也掩饰不住那份浓浓的爱之深情之切。
寻遍许多地方,最终我们蜷居在了一个20平米的小屋,结束了一同经历的一段漂泊时光,让我们有了短暂的休憩。那晚我们住下以后,我记得我们都睡的很甜美。
其实,我很想找一个清净而偏僻的地方,让多年来东奔西突的内心得以短暂而彻底的歇息。一手诗书画卷,一手财迷油盐,浪漫且实际的沿着这条朴素的愿望,一直走下去。可这个人挤人的都市里,处处为生存而奔波,为碎银几两而劳碌的人们,哪里能容得下一个小小的愿望呢?生活的需要,我们又不得不燃起新的希望,把自己推向风雨载途。
记得年轻时家人均在岛上生活,曾渴望自己能在一偏僻处,有一间破败小屋,小河围住四周,置身竹林潇潇,无忧无虑。于是沿着曾经未灭的一丝残梦,我们开始了崇明岛“旅行”。
记得当那晚当我决定开始来回奔波于岛上时,兴奋的一夜未眠,我觉得我似乎开辟了一条新路,通过自己的努力定能让你过上幸福安定的日子,这样期待着盘算着。天未曾亮时,看着身边已经安然熟睡的你,心中一阵欢喜,我便满怀希望的下楼出发了。
每天,总会有很多需要到达的目的地,将我的卡车指引向不同的地方。有时工厂,有时工地,有时农舍,有时度假村,有时偏乡僻野,有时热闹集市,时而风景秀丽让我驻足流连,时而艳阳高照天朗气清,时而阴云翻滚大雨后彩虹高悬。这样的日子里,总能遇见不同的风景,给人无限的欣喜。我像是走进了自己的渴望。回来时,我便兴致勃勃的跟你描述着这一路的奇遇,所观所感。你每每央求着我要与我一路随行。而后我的副驾驶上就经常有你的身影。你会买很多的零食,备有足够的干粮,我们就这样一路欣赏这沿途的风景,一边忙碌着手中的工作,饿了便找一个地方,点一份当地的特色饱餐一顿,累了就停下车子,与岛上的草木亲近一番,我也也有好多夜不归宿的时候,一起泡一泡澡,像小孩子一样躲在一起刷着手机。
光洁平整的马路边,梧桐轻摆枝桠从冬日里的光秃秃,一晃便碧绿到春天的枝繁叶茂,再到浓荫蔽日的盛夏。静静的河水流过孤芳自赏的小桥,偶尔桥边的炊烟弥漫着空旷的田野。密密的丛林迎来日出,送走日落,我们就这样记录着一天天的风景。记得你不管坐在什么车子上时都会晕车,可是每当坐在我的副驾驶上,便不晕车,这真是一个奇迹。你安坐于我的身边,除了我担心你随我奔波的辛劳,我只剩下欢喜。
有一次,我们来到一家草莓园,我先下车去跟草莓园里的人交涉货物,可能有些话语上的矛盾。那里的工人说话比较冲撞粗鲁,你在车里感觉我受到了委屈,便像个小斗士一样从车里跳下来,开始和那里的人理论,还把你给气的够呛。其实,跟不是一个频道的人没有必要去计较的。但是,在你发飙的时候,我并没有阻拦你的行为。我觉得这恰恰是你爱我的方式吧!你在维护你的权利,你可以说我,别人不行,这是你的特权,你不容许别人对我的无礼,你觉得你的权利受到了侵犯。你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就不会在心里留下遗憾,把想释放的都给释放了,心里也就会舒坦了。这是我爱你的方式。
一路的忙碌,有风也有雨,浪漫满车,充实满路,辛勤并快乐着。直到后来业务量的增加,我不忍心你与我一路的辛劳,便把你放在了住处。你责怪我不带你出去,只要我说今天可以跟我走,不管我起的多早,你总能跟上我的步伐,坐上你的VIP副驾驶。后来当我因不能长久开车,你说你来开车,让我坐你的副驾驶,我听着心里满满的暖意,可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像个男孩子一样辛苦呢?我想你应该是埋怨我的。我想你应该也是贪恋那沿途的美景,有相爱的人在身边的幸福感吧!也许是我的自私,让这样的事情没有继续下去,随着经济实力的恢复,在你的精心陪伴下,我也渐渐的恢复了斗志,可那段美妙的岁月已成为过去。
我想我应该做错了一件事,我应该答应你的,我们就可以在这样的时而喧嚣中奔波,时而也可以在画图中休憩。这段日子,让我久久的难以忘怀。我的脑海里时常会出现一个美丽温柔的小姑娘坐在我的副驾驶上,柔情似水,温情脉脉,时而沉默不语,时而帮我打开一袋零食送到嘴边,时而眯起朦胧的双眸注视着我嘴边蹦出来的小故事。
我们总是要在薄凉的夜里寻找一份温情的往昔。此刻的窗外,虽不乏冬日的严寒,却陡增那份迷人和温暖,矗立窗前,我想多看一眼人们熟睡的样子,愿他们都有一段美丽的梦。当人生遇见不可避免的寒冷时,都能在往昔的岁月里点燃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温暖着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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