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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鱼

时间:  2025-08-10   阅读:    作者:  朱千华

  岭南的鱼,千奇百怪。大瑶山中,有一种香草鱼。因江岸皆长香草,鱼以为食,则长成香草鱼,食之,有芳草味,齿颊留香。还有一种嘉鱼,状如小鲋,生长在苍梧山区岩洞中。一旦下雨,即有嘉鱼从洞穴中冒出。此鱼身腹多膏,土著多煎食之,味极肥美。岭南的许多水系,都产一些奇异之鱼,如:

  漓水,出竹鱼,状似青鱼,味如鳜鱼。藤江,出鲭鱼,大者百斤,取之药用,其胆治目,有奇效。桂江,有霜鲫,长如许,绝似松江一尺鲈。柳江,出玉钩鱼。此鱼曲于钩,白如玉,因名。柳江捍鱼,大者二三十斤。迁江县(今来宾)红水河,亦产钩鱼,肉细味鲜。还有一种著名的油鱼,出迁江河里双陵村边崖洞中,极肥美,下锅煎之,毋需用油。鱼小者尤佳。

  鱼的出现,比人类要早。人类诞生的时候,河流湖泊里早已鱼满为患。童年的人类,一边吃着鱼,一边长大。在南方,山重水复,陆上狩猎,河溪捕鱼。南方的越人在起伏山陵,河溪纵横处寻寻觅觅。山溪很多。这是上苍的赐予。捕鱼是个技巧活。鱼很机灵水滑,轻易捉不到它们。早期人类的捕鱼法,已不得其详。但从南方少数民族中保留下来的一些古老的捕鱼法,或可窥见一斑。

  【伏水取鱼】此为人类最原始的捕鱼法。伏水,有两种解释,第一种就是摸,用手去摸鱼。另一种,是潜水摸鱼。无论是哪种方法,都是徒手。此法虽原始,却实用。

  南方的特点是气候炎热。善捕鱼者,即使是在冬天,亦能入渊,如水獭。还有一种,泅水捕鱼。古书上曾记载过南方一个善伏水取鱼的高手。此人有很强的潜水本领,能在波浪里闲庭信步,善潜于水下捕鱼。捕鱼时,他不但手足并用,连嘴也用上了,像鱼鹰一样,用嘴叼着鱼,而且,口啮手捉皆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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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捕鱼高手。此人刻木为舟,荡漾水面上。他能看到水下何处有鱼。一旦发现,则飞身跃入水里。俄顷,两手各持一鱼,口中衔一鱼,劈波跳浪登舟,百无一空者。其技术之娴熟,简直是活生生的浪里白跳。

  我很小的时候,在故乡就学会捕鱼,捉鱼。空手在河里捉鱼,是我一直引以为豪的绝活。实际上是摸鱼。一有空,就下河摸个痛快。摸鱼,动作要缓,要轻,看准河水与河滩的位置,在水里,沿河底由下向上,双手缓缓推上去,脚踩水响,协调前行,一起将鱼向水边赶。快到水边时,脚步跟上,双手合拢,速度要快。如此,十拿九稳。若动作慢了,鱼发觉处于危险之中,有时会一个鱼跃,瞬间从你的眼皮底下消失。

  这是徒手捕鱼法。古人称之为伏水取鱼。在我的故乡,此法仍存。尤其是夏天,只要下河洗澡,手就痒痒,不摸上几条鱼回来,就失落得很。

  【刺鱼·射鱼】岭南河溪,山水相连,河流清澈见底,河流短急,多穿流于山丛之中。除伏水取鱼外,比较方便的捕鱼法,可用渔叉,渔镖等工具进行刺鱼,或射鱼。

  刺鱼,用渔叉。亦是捕鱼古法之一。渔镖,渔叉之一种。《番社采风图考》中记载:

  社番颇精于射,又善用镖枪。上镞两刃,杆长四尺余,十余步取物如携。尝集社众,操镖挟矢,循水畔,窥游鱼噞呴浮沫,或扬髻曳尾,辄射之,应手而得,无虚发,便生噉之。

  我曾在故乡见过一种渔叉,叉头成梅花状,由多根钢签组成。每根钢签都是炫目的银亮色。瞧那架势,大概是专刺大鱼用的。我想象着,一旦鱼被刺中,它身上就成了一只马蜂窝。

  还有一种是独杆枪。枪头是一支钢签。这样的镖枪,很轻便,不足之处是准确性差,不易刺中,要求投枪者技艺高超,训练有素。

  射鱼。用弓箭。人类早期陆上狩猎射击法,亦适用于水中取鱼。南方捕鱼之术,以网罟最古老。鱼儿捷足先登于地球,人类的童年还是好欺的。鱼儿很多,却不易捉住,怎么办?用箭射。射鱼是一种极其有效的捕鱼法。有弓箭即可射鱼,轻巧灵便,简单易行。所以,在古时候的南方,大凡十岁以上儿童,即被父母训练,演习弓矢。既熟,几十步外,取的必中。

  除了弓箭,还有一种小型弩机,射鱼弩。用小弩机发箭射鱼,多用于射取田中泥鳅。弩身长一尺余,坚木制成,用竹箭,棕绳弦。后端有曲柄,上凿箭槽。曲柄前端,凿有暗槽,串通上下,暗槽内装弩机。此种弩机,可连发数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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