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几年前,在纽约市的一次华侨聚会上,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面地听人朗诵余光中的《乡愁》。顿时,心里重得受不住,泪水涌满眼眶……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记得那天窗外大雨瓢泼,而朗读《乡愁》的人是因国事访美的温家宝总理。那时我就想,《乡愁》是一首多么淳朴和感人魂魄的思乡情诗,怎么至今就没有被人谱曲成歌?真叫人扼腕叹息!后来,因有很多演出和教学日程,常常回国,便找来《乡愁》一诗逐字抄下,盼望着有一天能碰上个情投意合的作曲家,将《乡愁》谱曲成歌。
过了不久,深藏在我心里的期盼和等待便与来访者不期而遇了。第一次与云南师大艺术学院青年老师、作曲家柳进军相见,是在他的恩师,作曲家金湘先生歌剧作品音乐会后的座谈会上,我是歌剧《原野》男主角仇虎的原创演唱者。
小柳最初给我的印象是英俊、睿智,但不知他的作品是否深情而凝重。因为我的人生经历,灵魂深处那种“悲剧英雄”情结早已扎根,种种虚头巴脑的媚俗之作,再腻再甜,也不屑一顾……在柳进军将他谱写并录唱的《乡愁》,放给我听的全过程中,我的全身像被一种奇异的火焰和力量掰扯开去,合拢而来地烤炙着,推搡着,从心底里向外涌出的那种陶醉和满足的酸楚与乡思别恨,让我眼泪横流。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那只是未到伤心时!然,此时此刻我为何要如此伤心?柳进军用我钟爱的诗词和他那如泣如诉的音乐和歌声,触动了我那在异国他乡数十载的孤寂、煎熬、无告和深不见底的乡愁。但是,对于一个决不轻言放弃和服输的男子汉,哭,有时也是一种深度解脱和另类深刻。为了不被自己的乡愁和情绪左右,第二天,我又重听《乡愁》。
当柳进军唱道:“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我还是禁不住泪湿眼眶,浑身颤抖。我们这一代留学生,没有钟鸣鼎食和豪门深宅的背景,更没有谈吐皆鸿儒,锦衣与玉食的资产后盾。在家时,还有父母兄弟朋友的亲情,走出国门后,无论是浪迹天涯,还是须臾得意,不靠头悬梁锥刺股、卧薪尝胆似的奋斗,等待我们的只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异国他乡,每逢佳节,空泛的心里剩下的只有孤独和乡愁。故《乡愁》是永远悬在我们头顶上的那轮“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满月,是我们永远私藏的“灵魂深处的中秋”……
哦,《乡愁》,己无乡愁,何以解忧?人无《乡愁》,愁更愁。
温馨启迪
中华民族不仅有着文化的延续,更有着情感的传承,无论身处异国还是他乡,当我们一起面对《乡愁》时,激荡在我们内心的,应该是一样的热情和感动。身在异国的游子们讲起思念来,更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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