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类社会运作和秩序的不合理及生命演化和自然演变的前景之暗淡,让人伤透了脑筋。生命的缘起和消逝都是如此的突兀和难以理解。统治世界的自然之力每时每刻都在发挥着自己的神威。我们目力所及仍然是石头和水,这大概是宇宙中物质最一般的存在形态了。但是,谁能给自然的历史和生命的历史作出最详尽的注解呢?
有一个词语,叫做“鸿蒙初开”,说的是宇宙早期的自然景观,但却是一个真实的历史阶段,人类的想象一般是没有错的。从古代世界众多的创世神话中我们对此会有更深刻的理解和印证。
某个时期,太阳的金光散漫地铺展成一个巨大的图案。最原始的生命形态就孕育在早期的尘埃中。那是一个充满蒙眬诗情和混沌境界的胎儿时期。生命的激情是冲击一切的原动力,在永远沉默和连绵的巨石面前,在看似永恒孤寂的冷酷世界里,人类用固执的行为、执著的信念和崇高的精神完善和复制着一个感觉的世界。贺兰山岩画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世界带给我们一个永存于世的安慰。借此我们开始寻找遥远的太阳和它那已经消逝的光芒。
走进昨天,我们发现,人类往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创造着世界,创造着属于他们思维范畴之内的精神的伊甸园。在冥冥幽思中营造着一个闪烁着蒙眬意象美的理想境界。他们在自然进化的羊肠小道上留下了印有血色的思想,把生命的孤寂渺茫和北方天空的沉默空旷结合得那么完整。具有永久价值的存在就寄托在坚硬的石头和柔韧的水体中,一种创造性的思维开创了生命世界最不寻常的领域。
贺兰山岩画最真实地反映了一个漫长时代的历史,通过岩画,我们隐隐走进了一个杂乱相处的原始部落社会,走进了他们的生活方式,感受着他们的生存状态,由此形成普遍的感觉和经验,并沉淀在我们意识的底层。
无中生有不是天方夜谭。我想这大概主要是针对生命和宇宙的形成来说的,对于一种酝酿已久的创造而言,它会不会蕴涵着某种普遍的价值和意义呢?
那些看似虚无的东西往往会消耗我们一生的精力,这是不是有点太冤了呢?自然的神手具有非凡的功能,它们有时会突然使贫瘠荒寒的土地上开放出绚丽耀眼的花朵。因此,我们拥有一个万紫千红的世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生命演化的箭头在一个暂时的平衡态过程中是双向可逆的,最终却是向着一个让我们悲从中来的永恒归宿荡去。
原始的人类拥有一种开拓生存空间的本能和冲动,他们凭借这种本能和冲动把自己童年的梦幻付诸于世俗社会的构建和完善中,而根本不去考虑一种思想一种政体一种运行机制还能够存在多久。
他们靠某种惯性力的驱使散漫地行走在周期性循环的生命轨道上,把自己对新事物的好奇和热情植根于缺乏理性的多元世界里,用茫然不知所终的幻觉和盲动的热情感悟心灵中活着的客体。自然的规律永远潜藏在感觉世界的背后,只有自身的思想在缓慢进化中首先成熟起来才有可能主导一个永远变化的世界,并把它们寄存在心灵的映射中。
生命是无序的时空交错碰撞而来的红色火焰,在我们叫做铁的规律的作用下,在宇宙中星际物质沿着既定的轨道作周期性旋转和平移的节律声中,自然的演变和生命的进化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能量在一分一秒地聚集和耗散,渐变和突发都是合理的结果,从简单原子系统到复杂的多原子组合体,从小分子形态到大分子聚集者,从古老如岩石的无机物到天然的有机大分子,从单细胞的生命形态到多细胞组成的感觉体,从原始的孢子到古老的地衣,从绿色的植物到充满血色的爬行类,从世界的被动反映者到能动地反映世界的智慧生命。我们的世界,我们身边存在的一切都处在永恒的创造中,也处在永恒的消逝中。
创造和消逝不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冲动,不是仅存于世界某一角落狭隘范畴内的抽象概念。我们的世界处处充满了创造与消逝的辉煌与哀伤。想一想吧,从尼罗河畔吉萨沙漠中的大金字塔到横亘于中国北方荒原上的万里长城,从身披着神秘面纱的玛雅文明到历两千年之久而不衰至今仍在为农耕文明默默奉献的都江堰水利工程,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泥版文字到高加索深山老沟里鲜活的古生物化石,从尤卡坦半岛的太阳神庙到复活节岛的石人雕像,从昆仑山顶的神话传说到咸阳地底的秦兵马俑,从欧洲南部充满生殖崇拜的洞穴壁画到内容驳杂的贺兰山岩画,等等,哪一个不是这样呢?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印证着人类不朽的创造,同时也必然会对人类的默默创造作出无情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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