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鸣叫试探着，小心翼翼

　　害羞或怯懦的颤音反复练习它的硬度

　　恍然梦醒，暖阳的刀锋钎进幽暗的身体

　　苏醒的坚硬，记起风浪的第一道波纹

　　它是泥土内心活过来的闪电

　　击中万只花朵的地方，蓓蕾藏不住隆起的腹部

　　一声，两声。这样的鸣叫慢慢流淌

　　向季节的下游，在暗处撞击我身体的礁石

　　翻卷浪花，原野的漩涡将旷日持久

　　我的嘶哑仅是最疼痛的鸣叫

　　在风里咀嚼一棵苦艾的成长，世间这滴最凉的露水

　　将让我容身荒芜

　　去把幼时认识的植物熟悉一遍

　　山冈、坡地或者崖畔，春总在人少的地方

　　谈论所有细节

　　卷曲的叶或舒展的花，毛绒的茎或针刺的果

　　其实，你

　　如何变化，我都一眼认出你的前生

　　含着青果，时常摔倒在山坡的

　　那个顽童，每个春天都会长高一点

　　并在心事重重时

　　遇到雨季

　　在世间，人总要踩着自己的脚印来回走

　　如梦的影子，自己引领自己

　　我将去把熟悉的一切再熟悉一遍

　　去把幼时熟识的植物名字

　　再喊一遍

　　以便让你认出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