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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的豆瓣和鸭脚

时间:  2025-08-03   阅读:    作者:  柳恋春

  我妈妈一句话化解了危机,爸爸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第二天开始,七大汉就吃不下东西了,他老婆问怎么了,七大汉老喊:“心头烧得慌!”“肚子痛得厉害!”“屁眼上有火!”老婆就不断地给他喂水,喝进去,又吐了出来。七大汉还要喝,还连带着吐出了没有消化或者消化不了的海椒皮。

  老婆问他究竟吃了啥子,七大汉一口咬定,啥都没有吃。老婆后来去请端公做了法事,七大汉仍然上吐下泻,不见好转。这样,在拖了半个月后,七大汉被活活地饿死了,享年40岁。

  对于七大汉的死,有很多种说法,有说七大汉去山里撞了邪,有说七大汉饭量太大,是阎王来收他的,不然,他一个人吃了两三个人的饭量,别人就得饿死,还有的说,七大汉……

  当然,更多的议论是“可惜了”,队长罗凯说,可惜了一个壮劳力。

  七大汉老婆说,可惜了那么好的牯牛身体。

  王登科最疑惑,能够吃下两斤面条、挑两百斤重担的人,怎么半个月后不声不响地就死球了?

  只有我,从来不加入他们的议论。很多时候,我就望着家里的搪瓷缸子发呆。吃饭的时候,豆瓣一入口,就有想吐的感觉。

  后来,爸爸工作调动,我们家搬离了石涧大队,后又离开了响水公社,那个令我家骄傲的搪瓷缸子,我悄悄地丢进了西河,爸爸妈妈没有发现,也可能发现丢失了,没有声张。

  人生一世,经历的事情太多,丢失一个搪瓷缸子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好像这个缸子,在我们家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鸭 脚

  在石涧大队,我和罗二娃耍得最好。他既是我的同学,也是我们一个大院的伙伴。彼此两家之间,只夹着蔡姓一家人。我们院是个大院,住着20多户人家,房子挨着房子,就形成了一个院子。

  在大院里,不相上下年龄的孩子有十来个,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割草,一起放鸭子,一起玩打仗的游戏,一起偷生产队的瓜……就算做作业,大家都在一起,我做好后,他们照着抄写一遍就行了。当然,那个年代,基本上没有啥作业,有的是时间供我们玩乐。

  玩伴经常换。有时候是打仗,需要的人多,要有人演敌人,还要有人演特务,还有日本鬼子,就只能一起玩,大家端着自制手枪,或者随便拿一根木棍当枪,杀声震天地打得有声有色。

  有时候是去下河洗澡,就只能两三个,人多要走漏风声,会挨大人打。有时候办“家家酒”,这就更加要挑选人了。

  下河洗澡和办“家家酒”是大人最不能容忍的。前者有溺水危险,后者有失火引发山火的隐患。只要发现,大人们绝不姑息。但是,这两样却是我们的最爱。

  所谓的“家家酒”,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平伙。每到热天,上课就少了,说是农忙假或者是什么假,让大家回家帮着队里收割庄稼。

  其实,我们回家后,大人们根本不要我们去队里,他们的看法是,我们是帮倒忙。我们呢,也乐得自在。再加上,大人们忙着收获,对我们无暇顾及,我们就成了一群胆大妄为的小鬼。

  其中,最考验胆量的就是“家家酒”。

  一般来说,办“家家酒”就只能三到四人,人多肯定要出事。每次核心人物,都是我和罗二娃。很多小伙伴都知道我们的秘密,想加入进来,我们就分期分批地每次喊两人,这样统筹兼顾,“家家酒”就成了我们共同的秘密。人多力量大,每到危险时刻,有了小伙伴的掩护,总能逢凶化吉。

  之所以办“家家酒”乐此不疲,不是因为好玩,更多的是饥肠辘辘,找东西充饥。每天在家吃得清汤寡水,加上活动量大,一天中,超过一半的时间,肚子都在咕咕叫的状态。

  在家里,我们不敢要求爸爸妈妈给我们吃什么,于是就自作主张去野外办“家家酒”。

  要办“家家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要准备好炊具。这个最考验人,每个人的家里就那么几样锅碗瓢盆,眯着眼睛都知道放在什么地方,自然不敢偷出来。

  因此这个任务通常交给罗二娃。他爸爸罗凯,队长当得好,公社奖励了一个很大的搪瓷缸子,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刚开始的时候,他爸爸经常端着这个缸子在人群里喝水,后来,或者是爱惜缸子,或者是感觉这样喝水和环境格格不入,或者是感觉没有拿碗瓢喝顺手,总之,改变了,他把缸子洗得干干净净放在了柜子里关着,隔几天拿出来看看。这就给了我们机会,罗二娃趁机偷出来用用。我们已经使用过两次了,都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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