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情愉快地往回走,我突然又发现了问题,我们身上的香味还在,连出的气息都是香喷喷的,怎么瞒得过大人。于是商定暂时不能回家,当务之急是清除香味。罗二娃建议下河洗澡,我们就去了堰塘,在泥地里滚来滚去的,互相闻闻,味道还有。
“妈卖麻花的,卤味道硬是厉害!”我们感叹着。
我又建议,我们去偷苦瓜吃,这个苦味可以改香味,我们去了几家人的自留地,吃了苦瓜、海椒,直到吃得肚子很不舒服才罢手,再互相闻闻,香味就淡了一些。
我和罗二娃手牵手地往家走。
……
三十多年后,当市委、市政府要求在全市找一些今昔对比、发家致富的典型人物和事例宣传宣传时,我突然就想到了石涧大队(此时已经改为村),虽然几十年再没有回去过,也失去了那里的消息,一有这个念头,那里的人和事居然很清晰,我想变化肯定是少不了的。作为日报的副总,我想亲自采写一篇典型报道。
报社的车经过3个多小时的行驶,终于到了石涧村。几十年不见,罗二娃一眼就认出了我,他也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是脸颊上的那块乌青,仍然存在着。罗二娃很是热情:“昨天晚上接到电话,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拉着我往他家走,他现在住的是三层小洋楼,是全县有名的养殖专业户,专门饲养本地的麻鸭。
罗二娃带着我去他的养殖场看了一圈,就回来了,养殖场依一条小溪流建成,加了围栏,隔老远,都能听见鸭子“嘎嘎”的叫声,规模确实很大。
罗二娃老婆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富的全鸭宴,有老萝卜带丝鸭、卤全鸭、仔姜丝炒鸭脯……我伸手就把卤鸭脚扯下来递给罗二娃,他接了,腼腆地笑了。
老婆很惊奇。罗二娃就把鸭脚放在一边。
我明知故问:“怎么想起养鸭子了?”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罗二娃脸红了。
罗二娃老婆插话:“刚开始时是养的泥鳅黄鳝,罗二娃是第一个搞养殖的!”
罗二娃很谦虚笑了:“赶早不赶晚嘛!”
我好奇了:“莫非养泥鳅黄鳝不赚钱?”
罗二娃老婆笑了:“养得再好,都不够他吃,他也舍不得卖,就自己吃!”
罗二娃老婆说着话,就把罗二娃的专用餐端了上来——爆炒鳝鱼丝、红烧泥鳅!
罗二娃老婆的厨艺特别好,全鸭宴的每个菜,味道都很合胃口,色香味一点不比城里大宾馆的差。我拿着另外一只鸭脚,示意罗二娃和我一起啃,没有想到,罗二娃却说:“不吃那个了,吃伤球了!”
我一愣,随即放肆地笑了起来。罗二娃也受了感染,捂着腮帮子跟着我笑,笑着笑着,我俩对峙,我们都发现,对方眼里有泪珠在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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