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正月十五,在给儿子买灯笼时,不由想起自己的小时候玩耍的灯笼。
在豫东八十年代的农村,正月十五的晚上,经常会看到许多孩子拿着灯笼聚集在村口的空地上。所谓的“灯笼”,多是在猪蹄壳内灌上猪油,用棉花捻成一根棉线,放在猪油里当作灯芯,所以,准确的说只能算是一盏小灯。手执着这种灯的孩子,为防止火苗被风吹灭,总是一边小心的挪着步子,一边用手呵护着火苗,那股认真劲儿,现在想起,仍然引人发笑。
那时,我的“灯笼”多是用窝窝头做的。母亲会在正月十五做晚饭时给我蒸上一个窝窝头,蒸熟后,在窝窝头里倒上点香油,再放上点盐巴,也是把一根棉线灯芯放进窝窝头里,当点燃灯芯时,火苗沙沙作响,一股浓郁的香油味儿透过鼻翼,直沁肺腑。我便嗅着这份清香,高兴的走出家门,加入了村口小伙伴的行列。当然回家时,这个窝窝头“灯笼”也就进了我的肚子里,变成了我的晚餐。
不过,也有家境好的孩子,父母会给他买上一个印花塑料纸扎的灯笼。这样的孩子就会成为当晚的主角,许多孩子都一窝蜂似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而他也很快成为大人逗乐的对象,经常会出现以下的情景:“二蛋,你灯笼底下咋爬个壁虎呢,”挑着灯笼的孩子将信将疑:“你骗人”,“我骗你,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不然,你被壁虎咬到了别怪我没告诉你”。孩子终究抵不住诱惑和担心,于是,提起灯笼,歪头看去,蜡烛的火苗开始慢慢倾斜,倾斜,灯笼一下被烧着了。于是,拿灯笼的孩子开始伤心的哭叫起来,其它围观的孩子则幸灾乐祸的笑成一片。接着,人们又开始寻找下一个开心的目标,直至一盏盏灯笼熄灭后,才心满意足的各自散去。
看到买来的老虎造型的电动灯笼,儿子兴奋不已。尽管这个灯笼不用担心烧掉,但我知道它会像其它玩具一样,很快被儿子摔坏的。正月十五的灯笼总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在岁月的长河中,温暖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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