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在抚远三角洲东北处与乌苏里江相汇,是伟大祖国的最东端。抚远三角洲是中国版图中太阳升起最早的地方。夏日,这里早晨不到三点钟天即放亮。当朝阳升起时,给江水抹上一层淡红色;中午娇阳当空时,又给江水抹上了一层金黄色;傍晚夕阳西下时,烧红了天空,也烧红了江水:夜晚皓月高悬时,又给江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景色异常壮观。凡是来此旅游的海内外炎黄子孙,无不为
己在祖国版图中的雄鸡唱晓处揽胜而自豪。
在这块54.7万亩的抚远三角洲的东北尖角上,有一个奇特的小镇——乌苏镇。镇前面临清澈的乌苏里江,身后是弯弯曲曲的小河。乌苏镇南北长约500米,东西宽100米,镇上只有一户居民,即是镇长又是镇民,可谓是世界上最小的镇子了。仅此一条,将乌苏镇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是颇具资格的了。乌苏镇虽小,却肩负着光荣而艰巨的使命。小镇与边防哨卡共同构成伟大祖国的东方卫士。冬去春来,是哨所的炊烟化作神州大地上第一缕春风,染绿万里山河;每当晨幕拉开,是边防卫士军帽上那鲜红帽微映红了祖国大地上第一束阳光。1984年,胡耀邦同志亲临哨所,为英雄的边防战士挥笔题写了“英雄的东方第一哨”八个大字。这一题词,寄寓着党和人民对边陲小镇和边防战士的热情赞颂,饱藏着党和人民对边疆儿女的鞭策和鼓励。
乌苏镇以其有捞大马哈鱼的优良滩地而闻名中外。平时,这里静谧而幽深。一到白露季节,便是大马哈鱼从海里回游江河的产卵期。马哈鱼是纺棰型,口在端位,口裂很大,上额骨延长到眼后缘,斜向下方,似鸟啄状。上下额不相愈合,雄鱼尤为明显:齿尖锐向内弯斜,除下颌前端四对齿较大外,其余的均细小。马哈鱼除了有胸鳍、腹鳍、尾鳍外,还有脂鳍。秋天来临了,黑龙江、乌苏里江显得格外清,此时马哈鱼从海洋深处游到乌苏里江、黑龙江,追根溯源,到祖先的诞生地繁衍生息。而千里的长途跋涉,不管水势多猛,水流多急,也要以五十公里的速度昼夜兼程,其忍耐力可谓大矣。如果评比鱼类“长游之最”的话,马哈鱼是当然蝉联冠军啦!马哈鱼寻根,历尽艰辛,体力消耗很大,开始体色非常鲜艳,背部和体侧呈黄绿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变暗,背部呈青黑色,腹部变成银白色。待到老祖宗的发祥地时,身体的颜色变得更黑暗了。这些探险家们不到源头不罢休,找到祖先的发祥地了,它们欢呼、雀跃、相互拥抱,翩翩起舞。舞姿很优美,欢快的舞步恰似霹雳大赛,雄性刚健,潇洒,雌性婀娜多姿,跳得淋淋尽致,舞得沸沸扬扬:欢快的舞步,激烈的摇摆,把体下的沙砾跳松了,跳散了,跳出坑来了,爱情的种子播下了,雄性和雌性鱼共同用尾鳍拨动沙砾——这是霹雳舞的高潮。它们完成一生中的壮举后,坦然安详地在产卵场周围回游。于是,位于黑龙江与乌苏里江相处的乌苏镇便最先忙碌起来,各路兵马几乎一瞬间云集在小镇上,然后再撒开人马,在千里黑龙江、乌苏里江上昼夜捕捞大马哈鱼。捕获到的大马哈鱼,都经过镇上加工厂机器处理,再运往祖国各地。珍贵的大马哈鱼籽也是在这里用机器处理包袋的。寒露过后,各路人马都随鱼讯的结束而撒走,于是,乌苏镇又回归往日的寂静。
漫步在乌苏镇的江滩上,但见两江碧水是两条蓝色的绸缎,轻歌曼舞。相传,古肃慎人的祖先从大森林迁移到黑龙江边时,正值秋季。他们砍些木头叉子,点着松明火把,白天黑夜地叉鱼,江岸上的鱼堆得像小山似的。吃常了,有人在马哈鱼身上想点子了,马哈鱼皮 能不能做衣穿?光靠树叶遮丑太不体面了。一张张马哈鱼皮剥下来了,在火上烘烤。烤干了,卷成卷儿,用木棒敲打。寂静的黑龙江、乌苏里江边,响起了嘭嘭地敲打声。渐渐地,鱼皮变软了,掉鳞了,柔软得随心所欲,围在腰身上,比树叶裙好多了,既遮丑又防寒。无论男女老幼,都脱掉了树叶裙,围了鱼皮裙。一些女人把马哈鱼皮用石刀割成许多细条心,放在日光下晾晒。晒干的鱼皮条儿,经棰打,又细又软。找块长条形的石块钻个孔再磨成针,一张张鱼皮缝在一起了,缝制成各式各样的鱼衣。女人穿上鱼衣,显得更加苗条妩媚了;男人穿上鱼衣,显得更加威武潇洒了。心灵手巧的女人,还能想出新花样儿,把马哈鱼的不同部位,不同色泽的鱼皮拼在一起,镶上花边儿,穿在身上更俏更美了。把整张的鱼皮剪成小船儿状,再缝在一起,缝制成鱼皮靰鞡。冬天,靰鞡里絮上草,走起路来不滑不透霜,又舒适又暖和;夏天,穿上鱼皮靰鞡,走在水里不变形不透水,又轻又耐磨。古肃慎人不光能做鱼衣,鱼鞋了,还能用鱼皮做手套,腰带和盛东西的口袋了。晚上,小孩睡在鱼皮口袋里,不怕蚊虫咬;大人睡在鱼皮褥子上,[既保温又防潮;新生的婴儿,臀下铺上鱼皮垫子,不怕尿水腌屁股。得天独厚了,有这么好的条件,哪能不用呢?适者生存嘛。
乌苏镇有片青青的小树林。小树林的每一棵树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这里曾是荒山野岭,没有树木。有的只是满目的荒凉。有一年,这里破天荒的有了生机。带来生机的不是别人,是位抗日联军老战士。他对这里的感情太深了。因为这里曾留下抗日联军的足迹,洒下了好
儿男的热血。他把战友的遗体掩埋了,默默地向战友发誓:安息吧,同志们!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后,我还回来和你们在一起,朝夕相伴。他真的回来了,还带来一群绿色的子孙。一天又一天,他怀抱着一把铁锹,后背上背着一捆树,一脸汗水一身土地栽下一棵棵松树,
留下一片片绿色。一年又一年,他早起晚归,默默地给小树培土,锄草,眼见着子孙们一天天变粗,长高成林,他舒心地笑了。不光是他自己,他觉得战友们在和他同乐。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天,他默默地在战友们的坟边挖掘了一个长方形的土坑——他自己的归宿地。那是老班长的坟头旁。他觉得,到那边时,还应在老班长的身边和他们生活住一起。他真的要到那边去了。临行前,他颤微微地从褥底下掏出一个迭得工工整整的红包,里边有八万元的存款折。几十年来,国家补给他的钱,一个儿也没动。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留下遗嘱,安祥地到那边去了。他活得坦荡坚强,去得也坦然安详。多少年了,人们没有忘记他。每当走到那片青青的小树林,人们都会追思着他们,追思着过去的岁月。连那片长高的树林也喋喋不休地向人们诉说着:这里安息着一群最可爱的人,是他们,最先迎来祖国母亲的黎明,是他们,最早迎来神洲大地的第一缕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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