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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夏的小夜曲

时间:  2025-09-18   阅读:    作者:  王伟光

  北方的夏季就是一个爆脾气,正午的太阳真毒,火辣辣的!地皮晒裂了,所有的植物蔫头耷脑没精神。鸟儿躲在窝里乘凉;鱼儿潜在水里吐泡泡;伸着长舌头的狗,每秒钟都能哈出二两热气。下午的天气又像泄气的皮球一点点消火,当夜幕落下时就没了个性。青纱帐过滤的晚风,犹如少女般的柔情,轻抚着烈日肆虐下的创伤,弹奏起松嫩平原上的小夜曲。

  模糊的村庄,青堂瓦舍里少有灯光,年轻人大多外出谋生,空巢老人们舍不得电费。或早早睡下,待清晨三四点钟起床,侍弄小园儿里的秧苗;或闭目聆听地方台播放的“二人转”、“单出头”,打发惬意的时光;或坐在大门外,喝着搪瓷缸子里的高碎,叼着烟袋,享受“蛤蟆头”的冲劲儿,梳理逝去的光阴;或三五聚集,借着“二锅头”的底火“拔犟眼子”(极端话)。浓烈的酒气,呛鼻子的烟味儿,蚊子小咬躲得远远的。高门儿大嗓儿盖过村东沟塘的蛙声,天上的群星眨眼讥笑。老太太们披红戴花,相约到二里地外的镇上扭秧歌、跳广场舞,欢快的节奏,自我陶醉的舞姿,把年龄抛到爪哇国,凑热闹的蝼蛄满地乱爬!留守儿童把头藏在被窝里,躲避爷爷和奶奶的监视,沉溺于手机里的游戏,忘记了远方父母的嘱托,模糊了老师犀利的言辞和锥子一样的目光。

  随着蟋蟀单调的歌声,整个村庄睡去了。她因静夜、因轻风、因明月而甜美。舒适、惬意、禅念缠绵的农家,没谁能体会此时的心旷神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忧愁、伤痛,都被高低起伏的鼾声掩埋。建村时的“拉和辫儿”(泥浆和谷草拧在一起的建房用料);开荒时的弯钩犁;收获苞米、谷子的银镰,此刻意象成一坛开封的陈年老酒,浓郁的香味醉了陋室里的喜鹊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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