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无耻到家了啊。”亚伦将手中的报纸扔在地上，愤愤地对正在干家务的妻子嚷道，“警方再次要求市民不要在网上发表不利于市长的言论。他们警告说，通过现代信息手段，很容易就可查到发帖人所有信息。原来，我们打电话、上网一直都在监控之中，我们还有没有自由?我们还有没隐私?”

　　凯茜笑着摇摇头：“别生气，亲爱的。我们的好几家邻居都出过事，咱们却还算平安。这就够了呀。”亚伦继续叹气：“唉，自从弗拉季克二世当上市长以来，对老百姓比他父亲老弗拉季克还要苛刻，最近更是连话都不让说了……”

　　话音未落，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凯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个神气的小胡子。小胡子先亮出个小本本：“我是民意调查局的阿瓦探长。”然后亲热地跟亚伦和凯茜握手，嘴里还一迭声地说：“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亚伦和凯茜一脸的迷茫：“长官光临寒舍，小民不胜荣幸。可是，您干吗要感谢我们呢?我们可真是承受不起呀。”“哈哈，嘿嘿，嘻嘻……”小胡子一边发出一连串的怪声，一边得意洋洋地嚷道：“当然要感谢你们!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你们是我的财神爷!”挤挤小眼，他故意放低了声音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们这些做探长的，全靠捕捉反对市长的坏分子领赏金生活啊。抓住一个坏分子奖励一万卢布，听好了，是卢布!你们两位在我眼里是最可爱的人，你们就是亲亲的卢布啊!”

　　亚伦和凯茜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亚伦打起精神辩解：“尊敬的长官，您对市长大人的赤胆忠心让小民深感敬佩。但我敢发誓，我和我妻子都是大大的良民。我们出身清白，世世代代都遵纪守法，我们怎么会反对市长大人呢?”“唔，亲爱的朋友，你还不承认是不是?”小胡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香烟盒大小的铁盒子，按动上边的红色按钮，盒子里立即响起一大早亚伦向凯茜大发牢骚的录音来。

　　“原来我们在家里的私人谈话也能被监听……”亚伦和凯茜自知在劫难逃，两人抱在一起流下泪来。小胡子更得意了：“那当然，有民意调查局存在，你们小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们的火眼金睛。何止是你们在家里的私人谈话呢，”他神秘地眨眨眼睛，“我听说，一种思想监控仪已经研制成功，马上就要配备到我们手里啦。到时候根本不用你们说出来，只要你们心里有了啥反动的想法，我们立马就知道啦!啧啧，这才叫先进文化哩!……”

　　小胡子越说越得意，嘴角挂下一嘟噜白沫。忽然，有人“砰砰”砸门，凯茜强打精神去开了门，进来一个满脸严肃的大背头。大背头没有理睬凯茜，径直走到小胡子面前出示证件：“你好，阿瓦探长。我是官吏监督局的鲍里斯上校，你被逮捕了!”小胡子赶紧立正敬礼，然后用颤抖的声音为自己辩解：“上校先生，我正在执法，我愿意为了捍卫市长先生付出我的生命。我没有犯罪，我……”大背头不等他说完就冷笑道：“可是你泄密了!思想监控仪是本市的秘密，你为什么泄露出去?”

　　小胡子瘫倒在地：“哦，天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我实在想不到，上级对我们这些忠实的仆人也监督得如此严密……”大背头粗鲁地给小胡子砸上手铐：“你就认命了吧，兄弟。何况是你们呢，就连我们这个级别，不也受到了严格的监控吗?你没听说有个神秘组织由市长他老人家直接掌控吗?……”他忽然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巴。但他知道，一切为时已晚，因为“砰砰”的砸门声已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