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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菊花香

时间:  2024-03-27   阅读:    作者:  馨文居

  祖父说,我出生的那一天,栽在院子里的那几十株菊花一夜之间竞相开放,放眼望去,黄灿灿的一片,于是建议母亲为我取名叫秋菊。年轻的母亲觉得那个名字偏土气,定夺再三,没有采纳。 几乎世间所有的名字,都饱含着虔诚的祈盼。 五岁的时候就随父母离开了家乡,家中的小院和儿时的玩伴,在我的意象中都已模糊不清了,唯独那片黄灿灿的菊花,被我在少女时代凭空想象无数。

  隐隐觉得,自己一定是和菊花有着某种关联。在少女清澈的眸子里,比起纷纷扰扰的百花争鸣,菊花是孤僻而黯淡的。甚至幻想着,当时的院子里,若是种上红玫瑰,那自己一定是个妩媚妖娆的女子……;哪怕是一棵绛珠草,今生也会拥有着美丽的爱情,拥有一种别致的人生。可是自己只是平凡的菊。 花样年华,就这样伴随着生命之舟,深深浅浅,蹉跎在岁月的长河里了。大好的时光,就这样被自己打磨瘦了…… 年华似水,又是一年菊花香……而已是,物是人非时。

  向晚的黄昏里,穿行在古老的城墙上,听着耳际微凉的风。走着走着,已是而立之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倾心红玫瑰和任何颜色的玫瑰了。玫瑰的妩媚妖娆,已是充满了风尘的浅显。童话般美丽的故事更是飞上了九霄云外,风一吹,早就散了;重新读红楼时,透过那“冷月葬花魂”的绝世美丽,看到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冰凉。 走过明媚,走过黯淡,走过纷扰和炎凉……经过、看过、阅过。 再次将人生与菊相关联时,只想尽情地流泪,好像是在千万人之中,与今生的知己相遇在最深的红尘里,在那对视的一瞬间,胜过了万语千言…… 自认为,读过人间最为悲苦的一句话是:“人生一世草生一秋”。骄横的人类,只缘欲壑难填,自寻烦恼,将自己比作是草木一秋。

  那是菊的宿命。 它早植晚发,在黑暗中按捺着孕育的孤独。就这样,错过了春暖花开的缤纷,错过了夏花盛开的热烈。千辛万苦中虔诚等待的是霜降的号角,一声令下,闻声而慢慢绽开,一朵,两朵,一朵朵展现在百花开尽后的萧索和寂寥中。“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在这样的落寞中,慢慢败去……像是来人间赴一场感恩的盛开,只为了报答前世秋的馈赠。

  那菊可曾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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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菊不曾怨过!

  秋风扫落叶里,她坚定地盛开着,忘乎所以,将自己的生命展现到了极致。季节的颓垣断壁中,那一抹柔韧的朴实无华,被映衬的如此绝美,如此惊艳。气候的冰刀霜剑中,她高昂着头颅,“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展现给世人一种经历风尘仍然干净的旁逸出尘,绝世的香草美人! 她从清秋走来,不慕容华,从容淡雅,超凡脱俗;她向寒冬走去,不计得失,不畏严寒,凌霜盛开。季节注定她的处境是苍凉的,也正是风霜赋予了她风骨和情怀。

  然而,“人生一世”这四个字,应该是颇具兴高采烈的意味。我们拥有四季轮回,拥有都市的繁花似锦、乡间的安祥宁静;拥有如花的青春、美丽的爱情,拥有神仙艳羡的天伦之乐。 可是人生在世,如何看待生活的得失,如何面对人生的风雨,如何将我们的生命之花,绽放出独有的品格和美丽,才不辜负这如至宝般的生命呢? 我在极力地思考着,忘情的眼泪滴落在菊明媚的花瓣上……读你,我得用一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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