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世上只有一条路

　　只有工场的遗址

　　只有倾圮寺院的尖顶

　　和废弃的机器，

　　我为何不能

　　走向原野的中心?

　　哪有更痛苦的事

　　胜过原野的心灵

　　梗塞着岩石。

　　我盼望走到山的那边，

　　盼望走到

　　盼望在那边。

　　我渴求冲出大地的云气

　　从头到脚

　　冲出云气。

　　我盼望走到思想的尽头

　　它的起端

　　象刀锋般锐利。

　　我盼望爬上太阳的边界

　　而又不被烈焰焚干。

　　倘若有人迈着虫的步子

　　在水面上四处周旋

　　倘若有人奋发

　　把阳光高高的拱门攀援

　　倘若有人能够游遍

　　大海那边的每一座蜃楼——

　　也还会有别的悲哀：

　　那里的岸边没有船帆。

　　在即将到来的一天

　　大海的眼睑会因

　　千船万舸而暗淡。

　　那时大地上所有的云气

　　会象船航那般伸延。

　　有轮太阳会为我们闪耀，湛蓝似海，

　　有轮太阳会为我们闪耀，炽烈如眼，

　　它会等待我们到达顶点

　　正如引导我们驶向湛蓝的西天。

　　吴　笛、李　力译

　　选自《外国现代女诗人诗选》，漓江出版社(1990)